艾峰握住她的一双柔荑:“放心,利箭团如今大势已去,就算德扬回来,凭他一人之力也翻不了天。”
艾峰面露严肃之色,用命令的口吻道:“传令下去,让水站的马仔按令行事,不能出一点纰漏。另外把那个刘大军拉出去遛遛,现在是发挥他价值的时候了。”
“是。”肖蜜蜜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艾峰一口喝干咖啡,再次拿起画笔,开始聚精会神地画画。
这幅画线条已经勾勒完成,还没有上色,可以看出又是一副写实的画作。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绑在粗大的十字架上,神情萎顿。身形高大的是刘大军、瘦小的是孙娘娘。在他们的身前还跪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是德扬。
……
东莫林的中心水站,供给着整个城市的生活用水。为了逼出利箭团的人,复兴社切断了水源,把水站牢牢控制起来。为满足驻兵和城里流民的日常饮水,他们设置了三处临时供水点,流民可以定时去供水点领水,每人每次只准领取200ml,而且有马仔来监管发放。为了防止利箭团的人冒充流民,领过水的人都要被统一关押在附近的建筑里,五天之内不许离开。很多流民对此怨声载道,但是为了生存,也只能屈服。
被监管的流民越来越多,临时供水点的水也越来越紧张。复兴社不得不安排专门的水车从中心水站往供水点运送。
孙娘娘此次作战计划,正是要截水车。
他总共安排八支小分队,其中四支同时攻击中心水站和三处供水点。这些都是佯攻,目的是吸引周边巡逻的马仔们前去救援。东四条、名将台和古奇街是供水车行走的必经路线,分布在那里的三支小分队,就可以把水车截下。孙娘娘亲自率领的小分队灵活机动,负责对陷入苦战的小队进行救援和策应。
计划制定的很周密,却被突然传来的消息打乱了。
“娘娘,复兴社这帮畜生,竟然把大军队长像狗一样的牵着示众!草他妈,我要去救他!”对讲机里传来小迷糊嘶哑的吼声。
“不行,不许去!那肯定是个圈套,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小迷糊急道:“不去救,大军一定会死的!”
“大军在哪里?”
“就在旁边的华尔士街上,离我们150米左右。”
“多少人?”
“一百多人吧,娘娘你就下命令吧。”
“好,我命令你们……”孙娘娘沉吟良久,通过对讲机对所有小队长命令道:“所有人按原计划行动,谁也不许乱来,否则军法处置!”
对讲机里再没有声音传出,身旁的帮众低头不语,不愿去看孙娘娘的脸色。
“利箭团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能够保留一份力量,我们就能多支撑一刻,也许下一刻德扬团长就会到来。我不允许你们做无谓的牺牲!”孙娘娘的嗓音原本有些尖细,现在又十分嘶哑,听起来就像歌手飙高音时突然跑了调,显得滑稽又难听,然而没有人笑话他。
“我们每天都在死人,刘大军是一分队队长,他也是利箭团的人,帮众能死,队长为什么就死不得?我希望,如果我不在了,你们也能拼到底,干死他们丫的!”说完孙娘娘突然起身飞奔而去。
“娘娘!”帮众们不知道孙娘娘什么意图。
“老实呆着,等我的命令!”孙娘娘撂下一句话,去得远了。
……
华尔士街道两旁站满了复兴社的马仔,对着街道中央指指点点哄笑不止。一辆吉普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后面一根长索牵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
刘大军的嘴里像牲口一样被戴上嚼子,面对复兴社马仔的嘲讽,他想骂人都不行。脖子上的绳索被行驶的汽车绷得紧紧的,迫使他拖着一条伤腿也要拼命跟上。刘大军双手使劲拖曳着绳索,勉强让自己能喘得上气来。
开车的马仔见刘大军踉跄着跟了上来,脚下一踩油门,汽车猛地前窜,刘大军没有防备,狼狈地摔在地上,只得四肢并用地爬行。没爬得几步再次摔倒在地,任由汽车拖曳前行。
马仔们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刘大军道:“这就是利箭团的人熊?我看是狗熊吧。”
“我看他比狗熊还熊,这样子叫狗还差不多。”
“哈哈哈……”
“啊!”
突然而来的惨叫,打破了马仔们的嘲笑声。司机太阳穴上钉着一根弩箭,歪倒在方向盘上。车子顿时失控,轧向街道一旁,马仔们惊慌的向一旁躲避。
孙娘娘荡着一根绳索从天而降,落在刘大军的身旁。他顾不上解开绳索,直接拎起刘大军的身体贯入车子的副驾驶。此时一群马仔已经围了上来,孙娘娘双手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上下挥舞,片刻撂倒七八人。见外围的马仔七手八脚开始举枪瞄准,孙娘娘素手连挥,“漫天花雨”散出几把钢针。惨叫声连连,马仔们如涟漪般倒地。
孙娘娘趁这空隙飞身上车,一脚将死掉的司机踹了下去。快速调整好车头方向,一脚下去恨不能将油门踏进油箱。车子咆哮着撞飞数名碍事的马仔,沿街道急速飞驰。
“是孙娘娘,拦住他!”
“砰、砰、砰、砰”枪声响成一片。
“叮、叮、叮、叮”子弹击打在车身上,留下多处弹坑。风挡玻璃被击碎,孙娘娘肋下和右臂都已中弹,他顾不得那么多,继续驾车飞奔。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大军救出去,或者一起死!
“咚!”一辆装甲车从胡同里突然冲出,结结实实撞在吉普车的侧身。吉普车被撞得腾空飞起,翻了几圈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