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位狠心的父亲甩开了袖子。
只见他答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啊。她哪比得过我儿得不到新字画的伤心。”
“一个赔钱玩意,还敢越过了我儿去。哪家有我家这么破落。就一个女儿,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我还闲女儿太少,买得不够呢。”
女子无声的泪早已表达控诉了这一切。她似认命,又似不认命地眼泪直流。都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看一眼这目前的光景。
人非草木,向来不用特别开窍。然而这世道,这世人却教人作奴隶,成为人下人。如何能不被催熟?
连女子都能被当街贩卖而毫无保障,视而不见,又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女子似第一次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思。想通了这一切后,她反而轻松了好多,再不会被父母所累。
她渐渐攥紧拳头给予自己一点力量。
……
没过多久,第二对被父母贩卖的姐妹,便被带到了阿蛮的面前。
阿玉从小便知道自己在父母眼中不过是个可以贩卖的物品。所以从小便生性凉薄,并未投入过多情感,与父母感情也并不深切。
因而在她的眼里诸多清明,诸多挣扎。虽是被绑来,但是眼神坚定地望住阿蛮这个交接人。
大有一副的找他报仇的架势。
而见惯了妥协的女子,骤然出现一个不服气的,他的眼里立马起了淫邪,很想就在此地办了她。
而阿玉察觉到了这个心思,并没有害怕,大有一副会杀了他的眼神。
然而,就在仪式已经交接完成,阿蛮快要伸出手去触碰阿玉时,权臣忍不住出手了。
阿蛮本想着在意之前兄弟传来的消息,最近收紧着手头的活计。对于贩卖人口这件事情,收着敛着一点。
但是他还是太过于自信,所以等到他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楚权臣的样子时,也只是同户部侍郎之子一样地僵硬不可置信,砰然倒下。
不过一个是死于贪婪,一个是死于淫邪。
都是死有余辜。
政曜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杀个人就如同砍了一盘瓜菜那般轻松。
但无人知晓他的愤怒。
没有人知道他看这光景有多腻了。
而大漠深处早已被这懦弱养肥了。而大周也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如若派出亲兵,未必不可一战。
这些年被收走的珍宝未必不可夺回。
百姓坚守的安居乐业未必不是梦。再等等他,再等等他,很快了。
……
许久的静默后,政曜早已有了自己的部署。
身旁的女子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满心崇拜和欣赏。但他只能打碎他的滤镜。
终于在擦拭完他沾满鲜血的手指,他缓缓开口道:“想要加入边卫军可以。”
他望过来,郑重道:“但如若是通不过考核,仍然与普通子弟无差。”
“你可在这街道寻一处活计,且已与你的父母毫无关系。”
“你可懂?”
阿玉坚定的神色说明了一切。她明白这是大人给的一个机会。一个她能抓住的机会。
虽已解救了她们,但女子仍要靠自己而活。如此才不会有被人贩卖的把柄。
父母不良,便做自己的父母。
有些话政曜没有说出口。但已明白这世道,且已经历了地狱,又从地狱中归来的她们,想必,已经不必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