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来后,秦月倾很冷静地就接受了陶严提出的要去他家和他的父母告知离婚的提议。
冷静地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样决绝的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排外的人。
尽管脑子里一直在提醒,秦月倾说的:又是你父母做的决定吗……那句话。
可是他真的慌了,感觉秦月倾没那么爱他了。真的让他慌了。
秦月倾要逃了。
她为了不让他的父母左右之之的想法,甚至想要离开他。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野草般滋长。
理智脑告诉他这没什么,秦月倾只是做好了要离开他的准备。并且她也理解,是他的父母从中作梗。
所以,秦月倾理解他父母的做法。
可是,情绪脑告诉他,他陶严再也不是她秦月倾最爱的人了,那个他做决定时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偏向他的那个人,不见了。
她要放弃了。她要收回在他身上的爱了。他不再是秦月倾心里的第一位了。
陶严心里有一点点地埋怨自己的父母。
可是,推演出了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伤心。
所以……离婚后……该以什么样的理由靠近呢?
是之之的监护权,他也需要爸爸?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们待在一起,想和他们共度时光?
陶严找不出能再在一起的理由。
她们之间诡异的沉默说明了这一切。两个人平静的表现,似乎说明了做好了这个决定。
只是陶严看起来很不好。至少他没有看起来那么波澜不惊。
很可笑,三十几岁的人,还是很在意,自己是个没有爱的,像是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
所以,他只能别扭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场战役总是会弄得两败俱伤。当事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更改的意愿,只是一群旁观者,在指指点点着未来。
可是,他们都身在其中看不清楚。
那自以为是的爱,企图捆住手脚,剪掉羽翼,用自以为的成本代价,取代真正的成长。
可是,那个看清了的人,此刻正置身事外,用平静的面庞诉述说着这场战役的结束。
再斗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率先出局的人沉不住气了。他企图用理智,换回一点点的话语权。
可是,感情的事情,怎么可以用权利来衡量?怎么可能用单位来换取?
“其实,如果之之要考警校,我们也是可以提供帮助的……在我父母的人脉里,也有……”
“不用了,不必了。只要之之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想他知道了即使没有人脉,自己也是会很开心的。”
“伯父伯母不用多此一举。”
无所谓的称谓,一瞬间刺痛了陶严的心。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明明秦月倾还坐在他车里的副驾驶上,他却感觉,她们两个人之间隔得好远。
看似他现在正在冷静地驾驶,可是却完全没有秦月倾那么坚定。
那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隐隐有一些颤抖了。
不是他沉不住气,是他真的已经委屈到想哭了。
所以,陶严心里的情绪迫使他想要做出改变。
如果是……如果是……他的父母,或者是他的干扰太大,他可以放弃,他可以改。
现在能不能……不要提离婚……
他后悔了,后悔要带秦月倾去见他的父母了。
在这条要到自己父母家里的路,他希望再长一点。不要那么快到达。
他甚至希望,现在不要再去父母家。他可以停下,他可以以后自己承担风雨。
只是遮起他们两个人的屋檐,没问题的。
可是,秦月倾的这个态度,没有一点退让,这才是让他最痛心的。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说的都是气话……以后我也不会再听父母的话,我会给你们一方天地,不让你们受到伤害。”
“不用了,不必了。这样就很好。”
陶严并不知道他内心悲痛到极点的话,是有多语无伦次,是有多慌张,有多毫无逻辑了。
他只知道不能失去秦月倾。
只是,秦月倾冷静的态度,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游人,海水窒息,却找不到浮木可以依靠。
好痛苦。照理说,他不再是,也不应该是再为爱情而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
可是,现在真的好委屈。
“我不离婚。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手的。”
秦月倾刚想告诉他不可能了。
只要是涉及到之之的利益,只要是还有篡改他意愿的可能。她秦月倾都不可能会有半分的退步。
可是事情怎么会这么戏剧化呢?
就在陶严转过头,说出这句占有欲极强的话时,迎面而来一辆红色的大卡车。
质量轻盈的小轿车根本来不及减速。只能直直地撞上去。
而秦月倾没办法思考那么多,她只能把方向盘往左边打,让危险向她袭来,略过陶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秦月倾脑中掠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