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啸声惊得树上、房顶上的鸟儿“扑喇喇”拍着翅膀四散乱飞,惊得在院中观看交手的女居士们花容失色,惊得布衣女人和此时已然罢手执剑站立观望徐浩然情形的叶家美妇两人面带凝重的表情,惊得眼见老大落败的铁三儿心中油然生出视死如归的豪迈。
似江河奔腾、金铁交鸣的啸声过后,一切归入寂静。
布衣女人见得徐浩然不悲不喜、无欲无求,仿似身心皆达到天人合一般的面部表情,其心中的震撼,差点便使她破了一贯平和、不争的道心。
她是看不到古井井口散发出来包裹徐浩然的氤氲之气,自然想不透这与师妹交手眼看着就要落败的小子,怎地会在身周突然形成剑刺不破这等般莫名其妙的屏障,怎地会在与人交手这般危急的情形中去突破功法。
可惜了她守着宝山不自知,却是便宜了有缘人!
说来这许是古井的道,想它经年于此,除了供给院子里的人饮用水外,恐怕便是于此等着与它有缘的人。
这世间的事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万般强求不得。
徐浩然能得此机缘,想是前世修来的今生福泽,天意要使他成为超越凡尘世俗的奇人。
此时,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身心俱在道法中。
照着“太清玄元”内经心法的路径,他使源源不断流入丹田里的气息散布奇经八脉,随后又导入丹田,如此往复不停。
便在他这等物我两忘,闭目调息内气使之柔顺为我所用之时,他所修炼的“太清玄元”内经心法已是水到渠成,终是顺其自然突破三层境界进到四层。
内经心法得以突破的刹那,徐浩然睁开双目射出一道精光,慑人的冰冷寒芒落在叶欣的眼里,使她的心底突地震颤起来,遍体生出凉意。
这位叶家的美妇,幼时得 “峨眉派” 道法高深的“静玄”师太云游到京城叶家做客时看中她的资质并收为俗家弟子,自后得师父悉心教导并跟随走遍华夏山川大地,见识自然不凡。
从徐浩然的眼光中,她感受出了傲世、睥睨生死的气度,而这等气度岂是能靠着俗世的权势和金钱所能养成的,非是悟道有成,能吸纳并掌握运用自然之力的高士,怎么可能会使人对其生出这等震颤、敬畏的感受。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目光却是能表达出万般的意志。
叶欣来芙蓉城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打伤叶家人的小子,竟然是位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的高手。
此时,见得他又闭目似沉入悟道的冥想中,她不禁生出叶家绝不能与此子为敌的想法,否则,如是惹怒了这小子而对叶家行惨烈报复的手段,届时自己也无力阻止,便是能请得师父出山相助,恐怕也不能保得叶家万全。
这也是位心窍通达的女人,深知得罪徐浩然这等修为高深的人将引发的后患,况且,此次事件的起因,也是叶家人不对在先。
便是她这等不想轻易得罪徐浩然,又要挽回叶家的面子,两头都要顾及的沉吟中,徐浩然却是随着“太清玄元”内经心法的突破有了对道的新的悟解。
他迷惘于从无中去观测“道”的奥秘,从有中去发现“道”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