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空下,唐菲儿在小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前行,到达唐家祖宅住地附近的一处镇子时,天色已经微明,空气里虽是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然而,她却是走得周身发热。
舍弃大道走小道,不去市区而来附近的镇子,她这是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迹。
听到祖母说送她进京与刘家的长孙刘宏图完婚的那刻,她心里是万念俱灰,回到房间,在经过一番沉思之后,她便下定决心离开唐家,去走自己的路。
对于大家族之间联姻,包办子女婚姻的这事,唐菲儿历来都是深恶痛绝的,要她和一个不了解,甚至可说是陌生的男人生活一起,她觉得这比要了她的性命来得更是残忍。
想既然改变不了祖母的想法,那就一走了之。
当镇子里早起的人们迎接新的一天来临之际,唐菲儿已然搭乘一辆客车离开了镇子……
大巴山唐家宅院里,有下人在清晨在打扫园子里的落叶时,发现了唐菲儿的住房窗户上有一条布带贴着墙面延伸到地。
望着打开的窗户和这条时不时被风吹起晃荡的布条,这打扫卫生的下人,在感觉到惊讶的同时,估计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跑去将此事告诉了管家。
管家闻听得下人说起小姐的住处有意外的情形,顿觉心头发紧,想这还得了,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他可是难辞其咎,遂赶紧带人去往唐菲儿的住房查看。
住在唐菲儿卧房的套间外屋,那位侍候她,被她自幼便称为婆婆的老女佣,闻听得屋外的动静,赶紧打开房门查看何人这般不懂规矩,在小姐的住房外面走路也不知道个轻重,却是见到管家带人来此,一时感觉有些诧异,开口问道。
“ 管家带人来小姐住处,可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管家闻言,焦急地说道。
“ 你且赶紧的进小姐房里看看,如是我所料不差,恐怕小姐此时已经不在房里。”
听得管家焦急地说出这话,老婆婆也是突感心头发紧,立马便去推小姐的房门,发现房门反锁,她也来不及去拿钥匙,却是使双掌发力拍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老婆婆便见得房里确如管家说的那样,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看到打开的窗户和拴在床脚,连接朝向窗户外的布条,这婆婆已然猜到唐菲儿定是趁夜离开了唐家,顿觉好生伤感,双目里立时便滚落几滴老泪,呜咽着说道。
“ 小姐啊!你便是要走,也该叫婆婆陪你一起……”
听她这话,看来她是早就知道唐菲儿不愿嫁给刘家的孙儿这件事的。
唐轻盈闻听得管家和婆婆禀报孙女逃离家门的事,气得疯了似的将屋里摆放的花瓶等物件砸了个稀烂,平复怒气后,随即吩咐管家和婆婆说道。
“ 你俩带人往四处去打探小姐的行迹,叮嘱府里的下人都给我闭嘴,不准将今日发生的事散布出去。”
两人听得吩咐,各自分头行事。
老婆婆回到房间,竟是收拾细软打了个包裹斜背在身上,也不叫人随她一道,便独自出门而去,看来是存了找不到唐菲儿,她也不会再回唐家的想法。
待得婆婆和管家领命去后,唐轻盈顿觉有些站立不稳,仿如是全身都要散架了般的跌坐在屋里摆放的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