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身后跟着的七八个小厮也在不断七嘴八舌的叫嚣道:“我们老爷看上你,让你陪着喝一杯是你的荣幸,不知好歹的东西,再不过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他们对面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身长袍看上去脏兮兮的辨不清颜色,由于是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只是在一群张牙舞爪的壮汉面前那背影显得单薄又柔弱。
“小二,怎么回事?”夏蝉拽住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小二问道。
“客官,您赶紧离他们远点儿。这个吴老爷男女不忌,下面的那位公子怕是要倒霉了。”
“岂有此理!就没人报官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为非作歹,太无法无天了,夏婵有些气愤。
“哎呦客官您小点声,报官有什么用,人家是丞相的大舅子,谁敢管啊。”
“丞相?东黎丞相魏承勋?”小二四周瞄了一眼低声道:“正是,二位客官相貌堂堂,还是赶紧进房里吧,不要管了,可别染了麻烦才好。”
“呵,我还偏就管了。”箫凝嘉从房里出来,面色不虞,一双凤眸里闪着寒光。
魏承勋那个丞相她倒是知道,她八岁随她父王隐居忘忧山,也正是那一年东黎广招天下贤士。这个魏承勋便是当年殿试的榜首。当时箫晏已经放权由小皇帝亲政,自己无心政事正准备带女儿归隐,可小皇帝箫司璟恳求箫晏再最后帮着把把关。
箫凝嘉记得那次殿试后,她父王曾对魏承勋的评价是‘可塑之才,然阅历不足,假以时日可为肱骨之臣’,箫凝嘉对她父王看人眼光的精准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这个所谓的大舅子为非作歹,横行乡里他知不知道?箫凝嘉心里想着,但无论如何既然看到了,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此时,那个看上去脏兮兮的少年一个‘你’字刚说出口,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忽然间一口血喷了出来,甚至有星星点点溅到了离他最近的吴仁兴的身上。“妈的晦气,竟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吴仁兴骂骂咧咧,上去就要打,箫凝嘉手指轻捻,一枚铜钱“嗖”的一声射向吴仁兴的手腕处,吴仁兴疼的连声惨叫还不忘叫嚣:“谁,谁砸的,有种给老子站出来。”
箫凝嘉抬步悠闲地走下楼梯,边走边唏嘘道:“这横行的螃蟹常见,可横行的人倒是新鲜,你可知这天下还有王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