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河下,一个身影消瘦的少年孤独的立于小院月光之下。穆子修已经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了,他内心很矛盾,离家出走是第一次,他承认自己有些任性了,回还是不回?大哥一定是急坏了吧。他这么躲躲藏藏也不是长久之计,怎么办才好?
他所在的小院儿本是这所客栈单独隔开的最上等客房,是完全独立的空间,院里共有六间客房。本是为那些出门在外,仆役众多的贵人们准备的。可却被财大气粗的穆子修一人全包下了。如今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正在眉头紧锁的胡乱想着,忽然身后似有轻微的异响,他转过身去,便看见一身素白云锦袍的少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穆子修愣了愣,刚刚瞬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拱手道:“原来是兄台,昨日多谢兄台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箫凝嘉右手握着折扇,左手往右手上轻轻一搭也拱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她顿了顿道:“兄台不请我进去坐坐?”
“是在下招待不周,兄台请进。”
二人进了房间,穆子修率先介绍自己道:“在下穆子修,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叶安宁,幸会”。箫凝嘉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接着开口道:“穆公子可知我为何来此?”
穆子修微微点点头:“猜到一二。吴仁兴死了,听说叶兄承诺三日内找到真凶,不会认为是我杀的人吧。”
“如果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呢?”箫凝嘉忽然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
穆子修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一时竟有些语塞,随即苦笑道:“我倒希望是我,可你看看我这残弱之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保尚且不能,何谈杀人。”
箫凝嘉没搭话,只是颇为认真的盯着他看。
穆子修道:“你不信?”
箫凝嘉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时常浑身无力,坐卧难安。偶有咳血,且最近更加频繁?”
穆子修被惊得一身冷汗:“你、咳咳……你怎知……咳咳……?”
“别激动,深呼吸。”箫凝嘉说着两根手指便搭上了他的脉搏。
“你是大夫?没用的,咳咳咳……家中兄长也曾遍访天下名医,可都……”
“别说话!”
“……”
箫凝嘉号脉时间并不长,她素手移开,轻轻敲着桌面,喃喃道:“果然如此。”
“叶公子?”穆子修心中暗道:你倒是快说啊。
箫凝嘉回过神道:“你体内毒素沉积已久,想要彻底根除需费些时日。”
“啊什、什么,彻底根除!你是说我能治好?!咳咳……”
“诶诶,都说了不要激动,你看看还不是自己遭罪。”
“我真的能治好吗?咳咳……”穆子修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死死的抓住箫凝嘉的胳膊。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像是一朵濒临枯竭的花正急需一点拯救它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