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帝想想觉得倒也并无不可,大气道:“准了。”
“谢陛下,若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昌明帝沉默了一瞬,摆摆手声音里忽然透着沧桑:“退下吧。”
“是。”墨敬染转身就要走,忽然听到昌明帝的声音再次响起:“阿染,朕似乎很久没听见你喊父皇了。”
墨敬染后背一僵,转身恭敬道:“陛下是一国之君,万民表率,自然要先是君臣,才是父子。”
说完还未等昌明帝在开口,墨敬染接着道:“儿臣告退。”便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墨敬染走后,昌明帝眼神定定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后,淡淡问道:“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身后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大太监常德禄弯着腰,低声道:“禀陛下,依奴才看翊王或许就是不常在您身边,略有生疏罢了,心里还是在乎您的。”
昌明帝忽然眼神尖锐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朕问的是什么。”
常德禄被昌明帝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寒,慌忙跪地道:“陛下,奴才愚钝,不敢胡言乱语。”
“哼,你个老东西,倒是狡诈。”
昌明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他说话:“他翅膀硬了,如今有手段有能力,慢慢的一样会有不该有的心思。他如今竟然还敢去查当年的事,哼,这么多年过去了,岂是他想查就能查得了的。”
他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喃喃道:“朕真是有些后悔,当年就不该答应箫晏带走他。”
常德禄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他知道此时昌明帝并没有让他开口的意思。
果然不多时,昌明帝看向他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还跪在那儿,给朕滚出去。”
“是。”常德禄已经习以为常,他这个近身伺候的人比任何人都了解昌明帝的善变。
‘最近几日陛下的情绪似乎更加反复无常了。’常德禄在心里暗暗感叹。
另一边,墨敬染刚刚回到翊王府,便见门口一个一身灰衣带着斗笠的男人正徘徊在门外。
当看到墨敬染时那人疾步走至跟前,不卑不亢道:“见过翊王殿下。”
那人手心向上,掌心是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玉佩右下角刻着一个小篆体的“泓”字。
墨敬然瞟了一眼,点点头道:“随本王进来吧。”
“是。”
进了府中,那人随手摘下斗笠,墨敬染这才看清此人的面目,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虽然相貌平平,但周身气度不凡,目光如炬,整个人坚定坦荡的站在那里,与他想象中的谋士倒是很不一样。
“先生请坐。”墨敬染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话语中多了几分尊重。
“多谢王爷。”那人坦然的坐在了客位上。又开口道:“在下乃平王谋士,黄孟。奉平王之命,特地前来与王爷一叙。”
墨敬染眉头一皱,黄梦?黄粱一梦吗?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悲凉,他压了压这莫名的情绪,点点头道:“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