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红光大队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张芊被惊醒后，和赵松对视一眼，两人立马翻身起床。

黑暗的夜幕下，各种明暗不同的电筒灯光在乡村四处亮起，如点点星光，并逐渐汇聚在一处。

张芊顺着声音和灯光走，越来越近，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娘家出事了！

她内心焦急如焚，越走越快，甚至跑起来，直到看见院子里躺着的血人，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几条大狗。

走廊上，钟娟双手抱胸，如临大敌，怒目瞪着地上躺着的人，旁边屋子灯火通明。

“发生啥事了？！”她赶到亲娘身边问。

钟娟咬着牙指着地上的人忿忿地说：“这家伙大晚上跑咱家偷收音机，把你奶奶吓着了，还好家里大黄及时发现咬伤了他，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咋样！”

张芊面色一沉，看了眼奶奶卧室，“奶奶没出啥事吧？我找卫生员看看？”

钟娟摇摇头，“卫生员正在看，你爷爷陪着呢。”

两人说话间，听见动静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围在院子边，仔细观察着地上的人。

突然，有个人冷不丁冒出句话。

“这人，看着咋有点像是张永东？”

张芊眉毛一挑，张永东？黄凤仙小儿子？

难不成，他是想偷东西报复自己把他妈送进了大牢？

那应该来找自己才对，怎么跑来自己娘家？

她走上前，扒开晃着尾巴蹭腿的星星，将地上的人翻了个面。

“果然是他！”

“居然跑来张大牛同志家里偷东西！”

“这小子肯定憋着使坏！”

“等天亮了就把他送去警局陪他娘！”

“他爹人呢？咋没看见他？”

张芊正怀疑张桥是不是没来，下一秒就看见对方身影。

“三儿啊！！”

张桥扑在儿子身上，想把他扶起来又不敢下手。

“我求大家帮帮忙，把我儿子送去城里医院看看！”他痛哭流涕道，“他就是想偷东西，这罪不至死啊！”

张芊冷眼旁观，不想搭理他。

奶奶现在还不知道咋样，她没那么多同情心分给犯罪者。

不过，周围的人被张桥说动了。

“我们倒是想帮忙，但这天黑瞎火的，路都看不清，咋送啊？”

“而且医院多半没开门，你送去了也没医生看病。”

“还是等卫生员看过王老太太再说吧。”

“你儿子是被狗咬的，得去打那个狂犬疫苗才行，不然过几天就会得疯病死掉。”

“听说那个针可贵了！”

“张桥大儿子能愿意拿这么多钱出来？”

“我估计悬。”

“……”

张芊听着周围人讨论，瞥了一眼地上还在昏迷的人，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

众人看过去，就见张学开着拖拉机过来，车后边站着张卫国开着手电筒看路。

“等会卫生员出来看看情况，然后用拖拉机把人拉去城里看看。”张卫国看着张桥，声音冷冷道。

张芊侧过头，小声问亲娘。

“我爹这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