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别人帮忙寻找你的爱人,但是却不愿意提供线索?”松田阵平被他的态度气笑了,语气也不善起来,“你真的是在寻求帮助?”
叶藏直治懒洋洋地敷衍:“我是有找人帮忙的意愿,但是准备找个侦探……谁会找警察帮忙啊?”
你自己不也是警察吗?还是公安呢。
松田阵平在心里腹诽,捏紧了方向盘,狠狠平复了一下心情,无奈地说:“好吧,这也不能问那也不能问……你到底有什么是能说的?”
失踪三年突然归来,你真的不需要任何帮助吗?
松田阵平在隐晦地这样问。
“……”
叶藏直治还是看着窗外,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
“好吧,”松田阵平开车拐了个弯,“服了你了。”
“对了,之前在案发现场就想问你,但一直不太方便。”
松田阵平看着前方的路,这次没有再看后视镜里的人:“你这次解开凶手的作案手法的契机又是什么?”
之前提到过,叶藏直治对于事情走向的推断来源于他敏锐到可怕的直觉,而他每次都能准确命中的直觉,则依靠他对于周围环境细节的无意识观察。
就是每次说出自己的推理时必定会来一番中二发言……算了,反正也习惯了。
叶藏直治没有回答,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松田阵平耐心等待着。
“油漆。”
叶藏直治仍然闭着眼睛,淡淡地说。
“油漆?”
松田阵平回想起案发现场的那个房间,墙壁上刷了厚厚的好几层油漆,正是因为如此,凶手才能够把这间木质的建筑灌满水,而不会让水从木板的缝隙中渗透溜走。
“刷满油漆的木板被水长时间浸泡,首先油漆的表面会出现起泡,其次木板会发生微小的形变。在得知这个前提的情况下,很快就能联想到凶手会利用二楼的瀑布引水进房间。”
叶藏直治闭目养神:“所以我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啊,原来如此……但木板那么微小的形变可不是人人都能注意得到的吧?”
松田阵平想起来叶藏直治进行“推理”时,被他乱七八糟的奇特言论震撼到表情空白的众人,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你要是当时直接把这个结论说出来,毛利侦探也不会被你的推理纠结得怀疑人生了吧?”
“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下:“这次的凶手,也就是那位秀念师父,他好像老是在偷偷看你,表情也很不对劲……”
“他应该是在昨晚半夜的时候来敲过我的房门,但没有人回应……虽然是我当时睡得太死了没听到的缘故,但在他看来,可能是觉得我当时不在房间里,出去干了什么不方便被人知道的‘私事’吧。”
叶藏直治睁开眼睛,语气平淡:
“他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当做他的不在场证明说出来,我一直声称自己昨晚一觉睡到天亮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估计他觉得如果说出他来敲过我的房间这件事,我会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我半夜离开房间到底是去做了什么,选择帮他做伪证吧。”
“就算我不帮他做伪证,丢出这个可疑点也能顺势往我头上再泼一次脏水。”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但他最后还是选择按下不说,是觉得往帮助过哥哥的恩人身上扣黑锅太过恩将仇报吗?”
“如果他这么做了,说不定还真能让我进警局呢?”叶藏直治半是嘲讽半是感慨,“真是幼稚又天真的善良。”
车里再次沉默了好一会。
松田阵平突然疑惑地问:“你既然睡着了,怎么知道半夜有人敲了你的房门?”
“……你觉得我会丧失警觉心到不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做任何预警的准备吗?”叶藏直治丢了个鄙视的眼神。
“……说、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