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格蕾丝像是瞬间歇了一口气，将手/枪塞回了枪套中，并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拜托，蝙蝠侠先生，能不能把灯开一下。”格蕾丝没好气地说道。　　布鲁斯当然没穿制服，但依旧穿着一身黑，手上甚至还拿着个黑帽子。　　怎么看他都不是从正门进入这个房间的。　　　　“来给你送东西的。”布鲁斯忽略了她语气中略带的不满，直接说道。　　格蕾丝略微挑眉，对他亲自跑来纽约有些意外。　　她走向冰箱，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道：“喝点什么吗？”　　“不了，”布鲁斯摇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格蕾丝开了一罐啤酒，走过来坐在了布鲁斯的对面。　　“还行，不用担心我，”格蕾丝对他笑了笑，随即表情又沉了下来，“就是卡特警官……”　　“还得看着那个直播者使用她的身体，我就有些不快。”她轻皱了一下眉头，灌了口啤酒。　　　　布鲁斯也没多说些什么，将放在地上的一个包放在了桌上。　　他打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几样出来。　　“闪/光弹，催泪瓦斯，吊索，监听器，塑/胶炸/弹，小型炸/弹。”　　他将这些东西摆放在桌子上，一一给格蕾丝解释功能。　　她看着这些东西眼睛亮了几分，不愧是布鲁斯的存货，东西真是齐全。　　唯一可惜的就是蝙蝠侠的存货里不存在枪械了。　　“谢谢，帮大忙了。”格蕾丝抿唇笑了一下。　　布鲁斯又将这些武器塞了回去，说道：“数量你待会儿自己点，应该是足够的。”　　“好。”格蕾丝点头。　　　　说完这几句话，布鲁斯像是就找不到话题了一样，开始沉默起来。　　格蕾丝倒是有些事情想问她，就比如……　　“你来纽约有什么事吗？”格蕾丝眨了眨眼睛。　　她可不认为送这些东西需要布鲁斯亲自跑来纽约。　　“……明天韦恩集团和斯塔克工业有个重要项目要谈。”　　言下之意就是，他这个老板需要象征性地到场一下。　　“你会这么认真地跑过来？”格蕾丝语气夸张地惊叹道，这是在故意揶揄他。　　布鲁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能说道：“是的。”　　　　格蕾丝盯着他，勉强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我今天早上遇到了两个人。”她将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　　她和布鲁斯大致说明了她与里瑟二人之间的对话。　　“比起根，我更在意那个‘她’到底是谁。”格蕾丝垂目思考着这个问题。　　根带给人的感觉疯狂而又理智，这种矛盾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让她看上去非常神秘。　　她说话间对那个‘她’总带有着几分狂热，但行事却干净利落，不像是个精神异常的人。　　而里瑟和肖虽然和那个‘她’有关系，却完全没有根的那种表现。　　对于格蕾丝来说，他们有着她见过的大部分军人类似的气质。　　而他们对根的态度也非常奇怪，他们将昏迷的根带走了，却并不是对同伴的表现。　　同样，也并不是对待敌人的表现。　　　　“‘她’对于里瑟和肖来说，是什么呢？”　　总之，不会是敬仰的对象，但他们却不希望他人知道‘她’的存在。　　布鲁斯也在沉思，他用着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一个超出人类范围的存在，指挥着他们行动。”　　“‘她’拥有提前预知情况的能力，比如告知那个根会有特工去刺杀她。”　　“‘她’还能调动体制内的资源来控制你搭档转院，从而也将你引了过去。”　　“同时，我猜测‘她’并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身体上或许患有残缺。”　　布鲁斯一下子说了很多，差不多和格蕾丝的想法是一样的。　　　　“关于最后一点，”格蕾丝补充道，“她不是患有疾病而是被控制了行动的可能性，我觉得也有。”　　布鲁斯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她的观点。　　“无论如何，‘她’的能力是强大的。”这就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警戒了。　　“我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助我？”格蕾丝轻皱着眉头，“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直播的事情的？或者说，‘她’是怎么发现卡特被直播者附身的？”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用着低沉的声音回答道：“或许她不仅仅拥有预知事件的能力。”　　格蕾丝的神情顿了一下，突然觉得布鲁斯的这句话有些渗人。　　如果，‘她’能够随时随地知道任何人的行动呢？　　　　两个人似乎都往这个方向想了过去，他们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我之后多半还会和那些人接触，”最终，格蕾丝打破了这份寂静，“我会想办法的。”　　布鲁斯摇了摇头，说道：“不能你一个人。”　　如果‘她’是一个人类，那事情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是布鲁斯担心的是，‘她’甚至有可能不是一个人类。　　这已经让布鲁斯心中的疑虑和警惕升到了最高等级。　　“布鲁斯，你没办法长时间不在哥谭。”格蕾丝将问题提到了明面上。　　这对于布鲁斯来说是个很致命的问题。　　“几天不在夜翼和罗宾可以控制。”布鲁斯对自己教出来的孩子还是有信心的。　　“我们或许没办法在几天里解决这个问题。”格蕾丝盯着他看。　　“那就想办法在几天里解决。”　　布鲁斯明明没有穿上蝙蝠侠的制服，但格蕾丝依旧从这句话里读出了蝙蝠侠的语气。　　还有那股压迫力。　　　　格蕾丝笑了一下。　　她将啤酒一口喝干净，一用力把罐子捏扁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我得先把卡特警官的危机清除，”格蕾丝拿出自己记录信息的小型手册，“HR在纽约盘踞了这么久，要解决他们不容易。”　　她将手册翻了个方向，指着一处信息让布鲁斯看。　　“今天下午我在一个警察的家里发现了这个地址。”　　“我已经查过了，是家二手古董店。”　　“古董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贵重的物品。”　　这也是让格蕾丝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只是一家普通古董店，那HR的人又为什么要关注？　　　　然而，身经百战的布鲁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有可能是洗钱的中转地，”他说道，“这是非常常见的手法。”　　比如说，A方和B方有合作关系。　　A方让古董店老板使用黑钱去B方的拍卖会拍卖古董，钱就到B方的手里，再由B方交给A方，那么这比黑钱就彻底洗干净了。　　当然，拍下的古董肯定是赝品。　　　　格蕾丝听布鲁斯解释了一边，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么说，可以调查看看古董店的老板。”　　布鲁斯略微点头，他迟疑了一下，提醒道：“小心点。”　　“我会的，”格蕾丝笑了笑，“那么今天先到这里吧。”　　“韦恩老板明天还有正事，需要早睡早起，不是吗？”她调侃了一下。　　“……会议在下午。”布鲁斯觉得自己被她暗暗嘲讽了。　　蝙蝠侠可从来不存在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　　　　格蕾丝低笑了起来。　　“快走吧，”她开始赶人，“走窗还是走门？”　　“……门。”　　　　格蕾丝将布鲁斯送到了门口，看着他戴上了黑帽子，帽檐的阴影几乎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说起来……会议在下午，你却今天就过来了？”格蕾丝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还是那句话，她依旧不觉得布鲁斯会为了给她送东西特地亲自跑过来。　　即使后一天有些什么事情。　　毕竟，这就意味着哥谭今晚少了蝙蝠侠。　　布鲁斯因为他的这个问题再次沉默了下来。　　“这次项目需要重视。”他干巴巴地回答道。　　格蕾丝觉得布鲁斯必定是在胡扯。　　韦恩集团和那么多巨头企业合作过，也没看布鲁斯次次到场。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担心我？”格蕾丝开玩笑地说道。　　布鲁斯面上的神情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不过幸好有帽檐遮着，格蕾丝没有看清。　　“并不是，我相信你的实力。”他语气平稳地回答道。　　格蕾丝当然知道会获得这个答案，只能装作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呢。”　　“开玩笑的，”她马上补充道，“根和那个‘她’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谈。”　　“直播者那边我会尽快行动。”　　布鲁斯看着她严肃的神情，点头应了一声：“好。”　　　　两人道别，布鲁斯很快地离开了。　　格蕾丝回到房间里，开始计划明天的行动。　　　　*****　　　　十几个小时前哥谭　　　　布鲁斯有一夜没睡了，阿尔弗雷德刚刚给他端来了早饭，并且尝试了一番无用的劝阻。　　就在他吃完一份三明治的时候，超级电脑上响起了警报。　　是他之前偷偷装在格蕾丝手机上的防护追踪软件发来的警报。　　她的手机被黑了。　　　　布鲁斯顿时皱眉，迅速进行了追踪的工作。　　然而，很可惜的是，没等到他查到些什么，那边的设备似乎就断了。　　或许是对方破坏了自己的设备。　　需要监听格蕾丝的手机，说明她暂时还不在对方的掌控中。　　布鲁斯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手顿了一下，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您不告诉格蕾丝小姐真的好吗？”阿尔弗雷德看着一切，冷静地询问道。　　“她没有问题。”布鲁斯很快地回答道。　　老管家突然沉默了，他抬头一看老管家，发觉对方正在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我是说您安装在格蕾丝小姐手机里的软件。”　　说是软件已经算客气的了，基本就是个监视设备。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的管家。　　“……阿尔弗雷德，下午我要去纽约，准备一下飞机。”他说道。　　“有什么要事吗？”　　“明天有和斯塔克公司的项目洽谈。”　　布鲁斯语气毫无波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