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穆云的问题,伯雷沉思良久,才语出惊人。
“他……是你爷爷的弟弟,名叫穆嵘。”
穆云面上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便又释然,仿佛早有猜测。
其实,穆云从刚刚在前院应对穆子箐时,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敌人的目的,只是要杀甄月,或者临时发现的他和紫诛,那又为什么会把后续的布置,指向整个穆家?
如果只是想让穆熙风脱身,可以有很多更简单的方法,也不必让穆子箐出来唱那场戏。
直到这时听到伯雷这句话,穆云才觉得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穆熙风假死的事只是一个铺垫,对方的后续目的,恐怕不是仅仅想把穆家的水搅浑那么简单。
他想要的,也许是整个穆家!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对方本就是穆家嫡长房的人!
就连为什么会有穆熙风这样一枚棋子埋在穆家,此刻也显得合理了很多。
穆云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人?”
其实这么久以来,穆云的心里一直都有两个疑问。
一是黑袍人为什么要杀甄月?
二是,爷爷为什么会选择牵扯进这个“拯救世界”的计划中?
第一点,紫诛之前已经给了穆云答案,是因为甄月具备克制敌人的关键能力,才会被敌人一直追杀。
而关于第二点,穆云很清楚,自己的爷爷并不是一个,会把“世界的存亡”这种巨大的责任,主动揽到自己身上的人。
更别提,还要搭上自己的孙子。
所以穆云只能猜测,这个敌人,本就与爷爷有着什么关系,迫使爷爷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
紫诛之前说敌人本就出自翎渊岛,也算是侧面证实了他的这种猜想。
如今一切都明朗了,他居然就是爷爷的亲弟弟。
论辈分,自己还得叫那人一声二爷爷。
难怪,当时对方一眼就认出,自己是穆毅的儿子。
此时穆云再想起,穆嵘当时说的那句。
“念在你我的关系,只要你主动把她交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也觉得话里的意思不一样了起来。
他们是真有关系,还是嫡系的血亲。
穆云蓦然觉得,世事有时候还真是荒诞。
对于穆云的问题,伯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仿佛陷入了回忆。
良久后,伯雷才说道。
“关于穆嵘这个名字的所有事情,早在五十年前,就全部被抹除了。”
“他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就连名字都不配留存在翎渊城的历史中。”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被邪恶的亡灵夺舍,化名白罗刹,穆嵘……只是他过去丢弃的一个身份罢了。”
穆云想了想,他上一个听说过,拥有被史书除名这种待遇的,还是千年前,五洲之乱的始作俑者。
而伯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语气幽幽的说道。
“当年的事,和五洲之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世人都说,五洲之乱是因为一个,从突然现世的秘境中,走出的人而引起的,其实不是。”
“真正引起五洲之乱的,其实是和那个人一起出现的一把剑!”
穆云愣住,感觉自己好像在接近一个离奇的真相。
“一把剑?”
“是的,一把由白骨所铸的不详之剑,世人称其为——‘罗刹骨剑’。”
由于白罗刹之前将罗刹骨剑,用来牵制上官梓了,所以穆云并没有亲眼看到罗刹骨剑。
伯雷继续讲到:“那把剑的力量极为诡异,它靠吸食修士的血气滋养自身,并以邪法使持有此剑的人变得十分强大,但剑主会被剑中的恶灵逐渐吞噬灵魂,成为被剑所控制的行尸走肉。”
“可尽管如此,当年还是有无数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罗刹骨剑的力量,于是人类的欲望加上剑中恶灵的些许蛊惑,最终便造就了史书中所记载的,五洲之乱。”
穆云听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谁能想到,五洲之乱的起因,竟是一把邪恶的剑?
“那从秘境中,和剑一同走出的人呢,是罗刹骨剑的剑主吗?”
伯雷看着他,否认道:“她……是被剑追杀的人,也是最后亲自为五洲之乱画上句号的人。”
“她就是你的祖母。”
穆云瞳孔地震,语气难以置信地说道。
“可是……不是说五洲之乱的结束,是靠当时的绝世强者以身为祭,才破开笼罩五洲的劫云……”
如果按这个说法,那个绝世强者应该死了才对。
可又怎么会在数百年后,嫁给了自己的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