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殷燃已经很大了,在部队中待了很久,脾气不像之前那样外露,但有一件事情没有改变。
那就是倔驴脾气。
老爷子皮带抽断了两根,他却咬死了不松口。
这件事在军区大院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宋安山回家都说过几次,知道真相的宋栀在旁边不敢吭声。
那顿打,让殷燃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殷家不允许别人探望,等殷燃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也快要归队了。
宋栀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想和殷燃道个歉,却又找不到机会。
但是在殷燃归队的前一天下午,宋栀刚从学校里出来,就看到他靠在一棵大梧桐树下等她。
“宋栀,过来。”
她听到殷燃朗声喊她,宋栀一转头就看到他冲她招手,年轻肆意的笑容格外灿烂。
几天不见,他受了伤之后显得脸色更加白了,人好像也瘦了一些。
宋栀还记得自己看到他有多意外,想都不想直接跑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你没事吧?”
“叫哥。”殷燃不满地掐着宋栀圆嘟嘟的脸蛋。
宋栀推开他的手,“别贫了,你怎么不跟殷爷爷说你是为了保护我才那样的啊。”
殷燃一脸好笑的样子,“你觉得我说了他就不打我了?”
宋栀一愣,低着头踢脚底下的小碎石。
“那肯定要比你不说好很多啊。”
殷燃沉默着没有说话,盯着他的眼神很恍惚,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栀叫了他好几次殷燃才回过神,跟她说没什么,要带着她去吃冰棍。
宋栀自从上了初中之后,就很少出去玩了,因为每次出去玩儿都会遇到不怀好意的人。
但她也是个小姑娘,一听到能出去玩,只犹豫了一瞬间就蹦上自行车的后座。
那一个下午,宋栀很突然的放学后没有早早回家,跟着殷燃大街小巷的转悠。
他带着她买了奶油冰棍,一手一个吃得欢快。
最后还带着她去找了他以前的朋友,就是那群被认为是无业游民的街溜子。
宋栀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聚在一起相依为命,殷燃家庭条件好,总是时不时的给他们带东西吃。
一来二去也熟了,渐渐的他们就发展成他可靠的小伙伴。
回去的路上,殷燃骑的非常慢,慢到宋栀觉得她走着都比他骑的快。
“明天我就归队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如果再有人堵你,你就告诉宋叔。”
“如果你实在不想让大人知道,就让人去找小六子他们,那都是我兄弟,他们会保护你回家的。”
他认真又耐心的嘱咐她,生怕她忘了,还把小六子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写下来塞进她的书包里。
最后两人在楼底下停住,天已经黑了,可是谁都没有先提出告别。
宋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觉得殷燃肯听自己的话,在分别的时候还告诉他不要和殷爷爷对着干。“
很意外的,殷燃答应了。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在楼底下站了一会儿,殷燃就让她上楼,第二天,宋栀一大早就听到大院里传来的声音。
她有预感可能是殷燃要走了,掀开窗帘一看,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楼下。
殷燃被家中长辈亲自送上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