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拿着望远镜站在船沿边看向萨卡斯基那边,头顶一丛蓝莹莹的火越燃越旺。 【那小东西竟然就那么甘愿睡甲板!自尊心都被狗吃了?】他愤愤地在心里想,差点把望远镜捏碎。 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数回在帮她建立自尊和自信,而她这个傲气的小东西......撇开内心不说,以前无论怎样,起码表面都是高傲的。 可如今,她怎么就成了“寄人甲板”的丧家犬模样,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加重那家伙的敏感?让她自暴自弃了? 一股颓败的情绪在库赞的心里渐渐堆积起来。 士兵们被他那“一会儿冒火一会儿黯然”的状态吓到,纷纷放轻脚步绕着走,可终究还是有一只倒霉蛋被逮住了。 “你......”库赞揪着士兵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脸越凑越近。 “我......”士兵脸上浮起迷之红晕,紧张地眨巴着眼,结结巴巴。 周围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难道是希萝大人的离开激发了库赞中将的心理变态?? 库赞全程黑着脸,将望远镜重重地放在士兵掌心:“监视着那边的那两人。” 他的小眼睛中放射出来的光芒里有愤怒、有不满、还有这个士兵看不出来的、或深或浅的、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 嫉妒。 士兵被看得如芒在背,哆嗦着连声喊“遵命”。 库赞这才将他放下来,一转身走回指挥室,好在他还没有忘记此次任务是他和萨卡斯基、希萝三人同行,不能坏了大局。 【啊啦啦啦...竟然说生气就生气了,这完全不是我的style啊......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毒仙贝吃多了?】 库赞扶额,边走边反省,可是发出去的火就像泼出去的水,啊,希望不要改变自己保持了多年的“慵懒型人设”。 --------------------------------- 萨卡斯基军舰。 希萝进帐篷滚了一圈。 唔~帐篷里的地垫软软的,布料是高防水防风型,支撑骨架也很结实,总之应该可以住个好几天,直到抵达那个叫什么“哈拉”的任务岛屿。 她借来一个望远镜,偷偷拉开帐篷拉链,朝着库赞军舰那边看了看。 只见甲板上士兵们来来往往,支大炮的支大炮、擦炮弹的擦炮弹。 总之,完全没有某个戴着发帽的爆炸头那近3米高的身影。 【哼,根本不在乎我的去向和死活!】 她气呼呼地捏着望远镜,直捏得手指骨节发白。 【说什么我不许讨厌他,就他这种不在乎一切的毛病,真是没救!】 希萝生气地坐回帐篷里,“唰”地将帐篷拉得严严实实,倒头就睡。 很快到了晚上,该吃晚饭了。 萨卡斯基从指挥室里拿着一张类似于作战图的东西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指挥室门口甲板上的小帐篷。 “报告中将,晚餐时间已到,请问您是否就餐?”一名勤务兵小跑过来,敬着礼说。 萨卡斯基的目光依然在帐篷上,他看了它半晌,心想:怎么感觉像个死物?没有一丁点响动? “你,先去叫她。”他抬抬下巴,对士兵说。 士兵应声行动,先去帐篷边喊了几声,见没动静,又看向他。 萨卡斯基示意他直接拉开帐篷拉链。 于是,几秒后,甲板上有了局部性慌乱,医务班带着输氧机跑到了帐篷前...... 再有十几分钟过后,医务班撤走,甲板上恢复了平静。 只是萨卡斯基和希萝二人—— 一个躺在小小的帐篷里,一个大大地蹲在帐篷外。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咳咳...并没有泪! 希萝从缺氧的休克状态下清醒过来,已经恢复如初。 她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冷漠着惨白的脸,对帐篷口的萨卡某基说道:“喂,你挡着风了。” 某基闻言脖子一梗,差点一口老血又喷了出来! 这种“明明你是救了人家,人家不仅不领情还讽刺你身材魁梧”的情况到底是为哪般啊! 他顿时有点想发射个岩浆球将这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给烤了! 再说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自己都能给自己捂晕在帐篷里啊!明明帐篷里面有小天窗,都不知道打开通风换气...... 但考虑到她的身份毕竟是此次执行任务的同仁,萨卡斯基终究还是手下留了情,也看在卡普的面子上,第N回选择了“我忍”。 “吃晚饭了。”他强装淡然地起身,朝着餐厅走去,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小拳拳......哦不,大拳拳。 希萝坐起身,只感觉脑袋有点缺氧似的昏昏沉沉,她探出头叫来一名士兵:“我刚才怎么了?你们中将又是怎么了?” 这个士兵很有眼力见,他微笑着说瞎话:“希萝大人,您只是休息的时间有点久,中将亲自来叫您一起吃饭呢。” “喔~好好好!”希萝在士兵搀扶下站起来走出帐篷,稳了稳身形:“带我去你们餐厅吧,麻烦你了啊。” “好的,大人。” 晚餐过后,天色暗了下来。 希萝拍着鼓囊囊的肚皮走出餐厅,在甲板上旁若无人地跳了一会儿健身操,然后准备进自己的小帐篷里去打开台灯看一会儿《伟大航道娱乐报》。 饭后,萨卡斯基部署了夜间军舰前行航线和士兵分配,当他经过希萝的帐篷前,停下了脚步。 思索再三,他走了过去,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帐篷的支撑骨架。 骨架振动连带着整个帐篷摇晃起来,没过一秒,里面传来某萝那气急败坏又娇蛮的声音:“谁啊!” 他开门见山:“你去房间里睡。” 其实经过白天“这个愚蠢的人类差点把她自己捂死在帐篷里”的事之后,萨卡斯基也意识到自己让她一介女子在这全是男人的军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住在甲板上......是多么不妥。 虽然她有他的庇护,但是在别人看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对方也是个没有出嫁的姑娘,终归有点不好。 嗯,尤其她还是个脑子不怎么好的女人。 “不要。” “不行。”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前者是在帐篷里的希萝,后者则是一秒之前赶到这边的库赞。 “哦?”萨卡斯基微微挑眉,看向无声无息到来的库赞,只见后者的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圆圆的黑色墨镜使人看不完全他的表情。 两个男人顿时又处于一种【无声对峙】的状态之下。 此时,帐篷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希萝飞快地拉开拉链,火红的小脑瓜钻了出来,像只小雀雀似的喊了声:“库赞!” 可等她叫完,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像是在“想念他”,顿时脸上一绿,像乌龟似的又将头缩了回去。 库赞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和细节都看在眼里,心里遽然流过一丝暖意,唔~看来这一趟来的值! 萨卡斯基面上依旧一副“冷漠房东面对吵架的房客小夫妻”的表情:“既然来了,就赶紧拿回去。” 他说的是“拿”,是在无形中将希萝赋予了“库赞的所有物”之属性。 “萨卡斯基!本女王是要‘请’的!不是‘拿’!” 希萝在帐篷里盘腿而坐,双手抱胸,嘴上纠正着萨卡斯基的词汇,脸上却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一丝丝嗔怪的意味。 她明里在凶萨卡斯基,暗里其实是在暗示某个大冰块。 但这可就让“间歇性智障”的库赞实打实的误解了—— 【啊啦啦啦?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对话的气氛成这样了?我为什么感觉头顶的发帽有点变色?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当务之急是把那小东西弄回去才行,让她和萨卡斯基两人独处,真是相当不成体统。】 (画外音:所以和你独处就成体统咯?) 这样想着,库赞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在萨卡斯基后退一步的默许下,直接弯腰将希萝连同整个小帐篷都给它“一锅端”了起来! “哇呀呀呀!!是哪个刁民在放肆!”希萝在地动山摇的帐篷里翻江倒海般滚来滚去,惊慌叫喊。 直到萨卡斯基一声低沉的“不送”在远处响起,她才知道库赞真的是把她从萨卡斯基的军舰上—— “拿”!走!了! 这个懒惰的大冰块什么时候这么霸道总裁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人家萨卡斯基的军舰当公共厕所咩? 不行哇!她明明是来躲库赞的,为什么还是要被他抓回去!可是......为什么此刻的自己并不是特别想反抗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库赞!你放我下来!”希萝象征性地扭几下后就放弃了挣扎,直挺挺地躺在帐篷里。 反正有帐篷遮着,没人看得见她红成猴屁股的脸。 顺带着,她掀开帐篷帘子,发现库赞此刻已经用着什么不知名的招式在空中前行了,他双脚踏着空气,仿佛踏在一座虚空之中的隐形桥上,并且走得又快又稳。 她再看向萨卡斯基的军舰,只见那人还在船沿边看着他们的方向,帽檐遮住了他的双眼,不知道是什么眼神。 哦~我的牧羊狗子~ 看着你的军舰越来越远, 我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千言万语还来不及吵, 我的心花早已泛滥泛滥。 哦~牧羊狗子~ 请不要目送了, 别再痴痴地盼望着本王, 哦~我知道我是全世界最S的我, 是不一样的烟火! #您的好友希萝女王在此点播一首抒情诗给她的“小辣椒”萨卡斯基,祝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误!) 【火辣辣的小辣椒就这么离我而去,现在又被呛人的小尖椒带回去,不知道是悲是喜啊,可是目前......怎么感觉我和小尖椒之间奇怪的感觉升级了?】 希萝流着口水想着两种辣椒,情不自禁地将两人代入去思考。 然而还没等她思考完,库赞就回到了自己的军舰上。 他将希萝连同整个帐篷在众目睽睽之下,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咣”地关上门。 他将帐篷放在床上,带着扔的力度和轻柔的手法。 希萝感觉身下一阵软着陆的感觉,咦?不是地上? 拉开帐篷拉链爬出来,果不其然,是大床,而且还是库赞的。 希萝翻身坐在床沿上,一扭头,看见不远处坐在办公椅上的库赞一脸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一个激灵,艰涩地咽了口唾沫,试探地跟他说话:“冰冻果实,呃...你不舒服嘛?要不要......喝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