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在暗夜里平稳疾驶,小小船舱里的顶灯轻轻摇晃。 一开始嘴唇的触碰带来柔软饱满的质感,希萝的双唇赋予库赞充满弹性的触觉回馈。 心在一瞬猛烈跳动! 慌不择路,他的目光不知何处安放,只不由得看向近在咫尺的她。 只见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盖住那两潭动人的湖泊。她灵活又明显笨拙的小巧舌尖大力地侵入他的唇齿内,却在与他慌乱僵硬的舌碰撞时...... 两人的身体俱是猛地一颤。 库赞的心开始起起落落,也跟着半合上双眼。他一边用舌迎着她的如歌烈火,一边化被动为主动地轻轻咬吸她的樱桃小唇儿。 不知怎的,希萝像是接收到了他的小心思,缓缓睁开的双眸这时也渐渐媚眼如/丝,暖暖的鼻息在他的脸上游离,身体的幽香滑溜到了他的鼻腔,连连娇/喘怕更是打进了他的心。 两人的身体在此时由单方面搂着变为了互相搂抱,他环抱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她的手掌在他坚实的后颈游移。 他们的身体皆比之前柔软了许多,唇舌搅拌、吮咂/吸/弄,舌尖的柔滑津甜激得二人一阵汗毛直立,深吻的声音阵阵击打着男人的耳膜,而女孩的脸上则是攻城略地的快/意和伴着得意的娇憨。 库赞睡过女人,却没有如此深吻过女人。 她的红发、她的睫毛、她的脸颊、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他之前看过的一只漂亮蝴蝶。 那次,他按照上面的任务带着军队“人道毁灭”了一座城镇,就在他站在废墟上回头看向成堆的尸体时,突然有一只漂亮的红蝴蝶朝着他飞了过来。 它飞得不高,低低地在他周身掠过,像是在挑逗也像是冷漠的过客。 鬼使神差的,那只蝴蝶和眼前火红的女孩重叠起来。那一次库赞没有去扑那只红蝴蝶,而这次他却毫不犹豫地凑向了她。 愈抱愈紧。 他亲到了属于他的蝴蝶,他亲到了她。 她的吻从此就具象化,他的灵魂从此有所依傍了。 库赞像是要撕掉蝴蝶翅膀似的剥去了希萝的上衣,微厚的嘴唇在给她喘息的时候吻向了她细白的颈项,那上面有动脉血管在猛烈地跳动,她的手心从他的后颈沿着锁骨滑下,隔着衣服按在他的前胸,一下一下用力地抚摸。 就像是猫咪的爪子挠在心间。 她贴身的黑色蕾丝镂空小吊带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了他的理智之线,库赞狠狠地将她压/在床上,在女孩猫儿似的叫声中更加用力地吻她。 迷幻感愈加浓烈,希萝承受着将自己包围住的重量,这就像是银河落在她的心坎上,砸出了惊心动魄,却又生出满腔牵肠挂肚的温柔。 她想把自己所有不为人知的故事都给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就那么一路空空荡荡地飘着跟他走。 她怕他要逃,越害怕越贴紧。 越吻越期待接下来的故事,他舌的柔软像极了投下深井的石扰起的浪,层层的、永无止息般的在冲撞着理智的墙壁。 越陷越深...... “卟啦卟啦卟啦,卟啦卟啦卟啦...”库赞衣兜里的小电话虫声突然打破一室旖旎! 希萝猛地清醒过来,双目登时清澄一片。 库赞也愣住了,片刻后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声音来源,发现竟是源于自己身上。 一阵猛烈的不耐烦情绪腾空升起!暴躁、尴尬和他绝对不承认的害羞重重包围了他。 库赞从希萝身上离开坐起来,烦躁地皱着眉去摸自己的衣兜,而希萝尽管眼睛清醒了脑子却依然模糊,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副任君摆弄的模样,我见犹怜。 库赞按下接听键。 “战国发现了你们的行踪,不要把事弄大。” 萨卡斯基严厉的声音从横眉立目的电话虫嘴里说出,声音低沉,带着似乎专门针对库赞的若有若无的怒意:“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尤其你们那朋友和堂吉诃德家族有关。” 他没想到对方竟会知道的这么多,登时IQEQ“双商”同时上线,沉着冷静道:“我这边不会越界。” “那样最好。”电话虫顿了顿,露出怀疑的眼神:“但愿。”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阿拉斯加狗子和牧羊狗子虽然没有正面见,但目前只是通过电话虫的寥寥数句对话就已是“怼意冲天”了。 挂掉话筒,库赞只觉得刚被希萝点燃的一身“昂扬斗志”都因为这个破电话瞬间萎了下去! 他气不打一出来,却又无可奈何。 话说艾达是稀有的‘红色密令’通缉犯(即只能活捉,且一旦抓捕成功立即记为等级功勋)。 可是这种通缉犯也是不少,而且他翘班出海是经常的事,哪怕去红/灯/区...战国卡普他们老一辈长官都会睁只眼闭着眼,怎么这次偏偏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行踪?! 库赞沉吟片刻觉得事态非同小可,还是得和当事人之一的朱洛基尔.米霍克那小子去聊聊。 想到这里他从床上站起来穿好被希萝即将扒下来的衣服,正准备跟身后的人嘱咐一声,扭头一看—— 只见某只小东西已经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就差没冒鼻涕泡泡! 接吻接到一半快要擦/枪/走/火之际被打断—— 不应该是怒气冲天吗? 不应该是怒摔电话虫吗? 不应该是气得大吼吗? 不应该是羞愤得咬牙切齿吗? 可是这酣眠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啊喂! 小东西,你刚才到底是在梦游,还是真的在以自我意识接吻? 你今天......果然太累了吗?(某赞海带泪) 看来是时候把你透支的肾补一补了。【误】 库赞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将船舱柜子里的一床被子拿出来,轻轻地展开盖在希萝身上。 在做好一切后,一颗心却还是火烧火燎。趁着脸上红晕未尽醉意未散,在走出门的一刹那他又折返了回来,俯下身再次吻了吻她的唇。 厮磨,触摸,吮吸,不舍。 我舍不得你。 或许从今晚开始,我将24小时都希望吻你,抱你,贴近你,保护你,疼惜你,宠溺你...... -----------十几分钟后----------- 库赞从厨房端来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亲自送到朱洛基尔.米霍克的船舱里。后者并不惊讶地看着来人,脸上一如既往的平淡。 米霍克道着谢接过碗筷,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慢慢吃着。 库赞坐在一旁细细打量他,发觉眼前分明20岁出头的男人脸上竟有着沧桑和疲惫,全然没有少年感,更多的是坚毅镇定。 后者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地扭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艾达的状况,满满的耐心和柔情从他一双鹰眸中渗露出来,令库赞唏嘘不已。 他想起初次认识时艾达和米霍克就是一同出现的。 彼时是因为艾达脖颈受伤紧急求助于路过的库赞军舰,他知道他们是海贼,但看着艾达一派天真烂漫,而且米霍克虽然冷淡疏离却透着对艾达隐约的关心和在意,他接纳了他们,成了朋友。 后来米霍克开始在大海贼时代初期崭露头角,而库赞也在负责世界会议各国王公贵族的安保工作时听到了王公们讨论关于力库.艾德莉恩公主(艾达)的一些事。 再后来他和希萝作为米霍克的盟友,在爱玫屿参与了对战堂吉诃德家族的一战。 那也是他和希萝之间出现爱情萌芽的起点。 纵观他们四个人,每个人都是那么不同,每个人却都是那么相同—— 艾达不是外界说的那个跋扈叛逆的公主; 米霍克不是外界说的那个偏执冷傲的剑豪; 他自己不是外界说的那个尊贵威严的大将; 希萝不是外界说的那个活泼自信的记者。 其实每个人都是流浪儿,因为生下来就是不完整的自己,所以终其一生去寻找让自己完满的另一半。 所幸...... 艾达找到了米霍克,他给了她归宿; 米霍克找到了艾达,她给了他温暖; 他自己找到了希萝,她赋予他生动的生活; 希萝找到了他,他给了她...... 他给了她什么? 库赞陷入迷惑。 之后,米霍克向库赞复述了他和艾达最近几个月的生活以及艾达表现出来的焦虑、被胁迫以及毒/瘾/病症,库赞一边下着决心要帮他们到底,一边想着以后等艾达痊愈了,更要问一问她—— 【怎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女人安心,从而死心塌、从一而终呢?】 希萝所缺乏的安全感,他要如何给她? 他要怎么做? 他要怎么爱? 聊天结束,回到希萝所在的船舱里,库赞一打开舱门就见某人衣着单薄的坐在窗子旁边。 她将头靠在窗户上,半眯着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吓了一跳紧忙过去将她抱起来裹进怀里,急忙用身体去温暖她泛着凉意的身体。 “啊啦啦...你醒了?”他抱着她靠在墙上,声音极轻极缓。 “嗯......”希萝小小一只伏在库赞胸前,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柔和暖意:“我做了噩梦...”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以示安慰:“什么梦?” “艾达...死了......”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里泛着哽咽。 库赞内心一揪。 小东西,我明白她之于你的意义。 你对她究竟是哪般深情?说着要放下,其实还是放不下。 你究竟是在我没有参与的岁月里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你的内心总是透着孤独和寂寞呢? “那都是梦,噩梦是你内心恐惧的投射。”库赞说着,抱着希萝轻轻地摇晃。 或许艾达是希萝的劫数,但他相信只要自己陪伴着她,纵使有再多劫难都无所畏惧。 渐渐地,希萝嗅着库赞的味道,在温暖的包围中再度合上眼。 恐惧褪去,唯有镇定安心。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尽管我知道你没走远,可我怕这所有的经过...都是一场庸人自扰。 请你干脆地抱紧我,抱紧我,抱紧我。 不需要你说什么“我爱你”,只需要告诉我真实的你。 在你怀里才有真实感,比起单薄的语言,这份确确实实的温度更重要。 所以什么是爱?什么是爱? 现在还不明白也没关系,因为总有一天会自然地明白吧。 到那时候,我一定还是会微笑,而不是哭泣。 库赞呐,对我而言你就是人间。 人间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