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萝的离场令萨卡斯基和库赞同时放弃了选择权,各自被随机分配到了一位舞伴。 库赞被分配到了鹤参谋,而萨卡斯基则是被分配到了胆小的贵族夫人,女方全程紧张害得他也并没怎么跳好这支舞。 话说希萝走出会场,一个人踏着月步从空中“走”下大楼,刚走过一个拐角,一扭头—— “啊啊啊啊啊啊!!!” 她暴走漫画加土拨鼠式大叫引来了一位巡逻的士兵,士兵一见是她这个“马林梵多网红”,立刻小跑过来询问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然而,希萝赶紧摇摇头指着某处:“那里有老鼠!万一进了大楼可就不好了!这里可是海军总部,你们怎么做的,怎么可以让岛上存在老鼠?!” 士兵吓得胆颤,立刻顺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见他跑远,希萝这才赶紧捂住自己村头大喇叭一样不省事的嘴,一溜小跑到刚才令她惊吓不止的某个小角落里......的真.鼯鼠中将身边。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鼯鼠本鼠。 此人此刻已被揍成挂彩的“马赛克”脸,显得有点“弱鸡”地靠着墙坐在那里,生无可恋望天状。 “emmm是鼯鼠吗?”希萝不确定地凑上前瞅了瞅,又谨慎地后退两步。 马赛克男子点点头,活像光天化日之下被大庭广众QJ的良家妇男那般弱小、可怜又无助。 “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刚才还和莫莉在露台......不对!你的外衣和裤子怎么被别人扒了!”粗线条的希萝这才注意到鼯鼠赤着脚、只穿着衬衣和里面的衬裤,原本身上的一整套西装和皮鞋不翼而飞。 “那个人是......不死鸟马尔科......”鼯鼠又气又恨,拳头捏得嘎啦嘎啦响。他从未经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暴打一顿不说,还被扒走了衣服鞋子和舞会面具! “什么?马尔什么?” “马尔科......” “马什么科?” “......马尔科。” “什么尔科?” “马尔科!马尔科!马尔科!” 假装并不认识马尔科的希萝做足了让鼯鼠崩溃的戏份后,按捺住心中对莫莉和马尔科感情发展路线巨大的八卦,伪镇定道:“不死鸟马尔科......那不是白胡子的势力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他是一个人来的?” “不知道,我看见的就她一个。”鼯鼠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并不想太理会这个小女孩,并发送给对方一个白眼。 希萝闻言不置可否,伸手想要将鼯鼠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后者毕竟是个纯爷们儿,他自然是拒绝了她的好心,其实他此刻坐在这里并不是因为真的站不起来,而是仅仅因为咽不下这口气。 鼯鼠和希萝都明白,马尔科必然不是来搞大事的,而且若是为了袭击参加舞会的人而去,那首先卡普肯定要在会场亲自打得他满地找牙。 于是经过了一段迷之尴尬的双双放空后,眼看着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给莫莉和马尔科旧情复燃提供了机会,希萝尴尬地告别马赛克鼯鼠,直接回楼上去找库赞。 虽然她挺不想找他,但这整座岛最明白莫莉和马尔科的事的人,除了她自己,只有库赞和波鲁萨利诺了。(此处自动忽略后者) 希萝踏着月步来到会场所在的那一层,准备从露台进入会场,结果在转弯时却听到清晰的男女对话声传来—— “青雉阁下,阿米莉亚崇拜你很久了。” “我很荣幸,美丽又可爱的阿米莉亚公主殿下。” “阁下,说实话,今天来到这里才知道你心有所属,真的给了阿米莉亚不小的打击和震惊,但是,阿米莉亚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 “哦我亲爱的公主,被你如此喜欢是我的荣幸。” 希萝站在转角的平台上,陷入巨大的内心震动。 她,亲耳,听到了,库赞,对别的女孩子说——亲爱的。 她,亲耳,听到了,库赞,那么温柔而调情的话语。 她,亲耳,听到了,那是库赞的声音,没有错的。 希萝晃了晃,一个趔趄差点从平台上掉下去。 她扶稳窗柩,额角隐隐作痛,原来在刚才跳舞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蓬蓬裙娇小蓝发萝莉,是某国的宝贝公主? 她的直觉应验了,自从她看到那个女孩子的一刹那起,内心就颇不平静。 难怪库赞对那女孩呵护备至,难怪他在舞会上还不如萨卡斯基表现得积极,难怪他还与那女孩露台约会。 从一开始积攒的怀疑终于凝结成明确的一点—— 原来......库赞是喜欢一米五高且身娇体软的萝莉,而不是只喜欢她,只是她恰巧符合这个标准啊...... 她和他自从上次库赞与萨卡斯基打的那一架之后,一直都处于不温不冷的相处状态,也没有完全和解。而如今,那个人他确实是等腻了吧?确实是对她厌烦了吧?确实是讨厌她的任性,转而喜欢那种温柔的妹子了吧? 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支穿云箭,想要准准地射中他的靶心。 然而如今穿云箭依旧在,他却将靶心转向了别人...... 希萝颓然蹲下,垂下眼帘,双眼突然空洞了起来。 我不够勇敢,去问你到底爱我哪一点。 我不够坚强,去无视你这些莺莺燕燕。 我不够镇定,去潇洒帅气地转身走掉。 我的那些趾高气昂,都是为了掩盖我的心虚和慌张。 我爱上你了,库赞。 ——不是喜欢,是爱呀。 喜欢令人愉悦,爱却令人酸楚。 希萝鼻头发酸,良久,两滴眼泪砸在灰色的石质台面上,“吧嗒”的轻响,就像雨滴。 然后,一只宽而厚的大手伸过来,接住了她的下一滴泪。 红色的男人“站”在空中,还是刚才舞会上的那一身西服。 “小家伙,你哭什么。”他用没有什么感情掺杂的平静语气说着,垂着眼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女孩。 其实她刚才从窗外踩着月步经过时,他就在屋内注意到了她,于是跟了过来,差不多看完了她全程的变化。 “没哭。”希萝吸了吸鼻子,依旧低着头。 “可是我的手心湿了。”萨卡斯基道,侧身一转,挨着希萝坐在了她的身侧。 “......你干嘛?趁着失意女主角心情低迷,趁机凑近挖墙脚?”希萝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边稳定情绪一边依旧不忘嘴毒。 突然被说中心思的萨卡斯基身体一僵,嘴角有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怎么可能。” “刚才你伸出手接我的‘被风吹迷了眼而刺激出的泪腺分泌液体’那个举动,还挺不糙汉的。”女孩继续干笑着调侃。 “......”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她这个样子,似乎反唇相讥不是上策,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也有点不妥。 于是他索性不发一言,就那么坐着。 舞会大厅里觥筹交错的欢笑声持续从转角那边的露台传来,与坐在平台上的这对男女形成鲜明的反差。 其实转角那边传来的声音虽然使得萨卡斯基在听到的时候也愣住了几秒,但很快他就知道那听似库赞,并非库赞。 关心则乱,倒是希萝突然对那假声音的相信和剧烈的情绪变化使得萨卡斯基有点措手不及。 她竟是比他的想象中更喜欢库赞。 喜欢成如此盲目的地步。 萨卡斯基为自己多日以来充当这二人“感情催化剂”的地位而深深不值。 倒不如说,是安慰这小家伙好呢,还是安慰自己好? ————另一边———— 库赞方才尾随着希萝下楼,在她走后去往鼯鼠身边,向他了解了一些“白胡子势力”也就是马尔科突现马林梵多的事,及时用自己的职务便利将此事镇压了下来。 他与鼯鼠道别过后,以同希萝一样、踏着月步迅速赶回会场,因为刚才鼯鼠在分别前对他指了指会场的方向,告诉他,她是朝着那边踏着月步去的。 库赞一边踏着步子,一边微微皱眉。 今天怎么回事,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又不明白。 “库赞来了。”萨卡斯基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道。 “嗯?”已经控制住了情绪的希萝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我的见闻色辨认得来他,确实是他。”萨卡斯基‘站回’空中,不想再当催化剂的他做准备离开状:“回见。” 对于萨卡斯基出现得突然毫无察觉的希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刚刚在一瞬间明白了最近库赞奇怪在于变心,但是为什么萨卡斯基也跟着变得奇怪了起来? 希萝没来由的感觉到丝丝恐慌。 她一把捏住男人的袖口,旋即,浑身的汗毛有直立的态势,她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接近这里,而来人确实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库赞! 希萝心里更加恐慌,慌忙之下,她张口道:“萨卡斯基...别走!” 即将转过墙角的库赞停下了脚步。 那是希萝的声音,脆生生的好听,是她。 可那脆生生好听的声音喊出的名字,却是萨卡斯基! 库赞猛地踩着月步大跨一步—— 女孩坐在平台上,就在这一刻,即将转身离开的红衣男人转回身,在库赞的注视下,回握住了她的小手。 世界静止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有了土崩瓦解的态势。 库赞忘记了脚下六式月步,只觉得满眼都是萨卡斯基和希萝那互相握住的手。 他直直地,依着地心引力的命令,从这几十米高的空中朝着大地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