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离开大面湖的消息很快就被北荒侯知道了。
北荒侯每天晚上都会在练功房修炼,他已经是玄境顶峰了,真气的积累对于这个境界来说已经没有必要。只有去感受理解自己的心灵与天地之间的联系,才会在境界上进行突破,离大道更近一步。
他刚到北荒的时候常常在夜间不知所措,不知道修心的门路,心中因为世俗之事感到彷徨,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而今却不一样了,他的心情越来越平静,不再怨天尤人,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各种杂事中。他想了解天下各个势力之见的纠葛,他想知道天府的底线,以及什么时候能够重返妖国。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的愉快自在,心里没有迷茫困惑,心境上的障碍也就不存在了,明明很久没有修炼了,他的修为不减反增,恢复了过去最意气风发时的实力,或许比那时更强。
如果给他一定的时间,不需要几年就会成为一名望月境高手,踏入这方世界真正的高手行列。
一名身材矮小圆润的中年人,来到北荒侯的练功房,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人名叫归胜,与英柏一样,在北荒侯襁褓时就是他的护卫了,他们两个是母亲的死忠,是北荒侯最信赖的人。这个时间段,其他人都不敢来打扰,也只有他们两个能够进来。
“侯爷,刚才有人来报,天府留下的老鼠被杀散了,只有一个逃了出去,我们布置的人没有出手。”
“哦?药师婆真是好眼光,挑选的弟子真有些本事。”北荒侯赞叹了一下,“胜叔,这种消息可不值得你半夜就来告诉我,还有什么事么?”
“侯爷聪慧,天府校尉刘宗,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已经一天都没有动弹了,跑出去的老鼠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北荒侯一愣:“他们还想继续留下来么?这可不行,不能让他们待在那里,也不要让他们回城,给他们点压力逼他们走。”
“是,侯爷。”归胜躬身告退。
北荒侯心里想着妖国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想着天府之中的乱象,思绪慢慢又回到了眼前。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便牺牲一下吧。”
……
城外三十里处,几个营帐立在一个小山坡上,一簇篝火旁,两名将士正在守夜。
忽然,山脚下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两名将士立马过去查探。那黑衣人刚显出身形就被两名将士一前一后制住,刀锋对着咽喉,将士不说话,黑衣人也不敢有异动。
帐篷里,刘宗被人唤醒,来到帐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面色阴沉,隔了一会儿才说话。
“你们失败了?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不用黑衣人说,他的形象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衣衫破烂,身上还残存着血污,仿若丧家之犬。
“只......只剩我一个了。”
“什么?!”刘宗大吃一惊,一个小小的筑基境修士,不可能将这五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打成这样。
“她有帮手了?”
黑衣人不敢直言自己五人是被两个小孩子打败,只是点头。
刘宗得了肯定的答复,心乱如麻,早就忘记埋怨这些废物动手之前没通知自己的事了。心想若不是他们贪功,自己现在恐怕也落不得好。
“刘校尉,我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个逃犯要去星月池改变样貌,到时候我们就再也抓不到她了。”
刘宗一愣,这人是疯了么,现在有外人插手,想将逃犯抓回来基本已无可能,搞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此时还他怎会继续趟着浑水。
黑衣人见刘宗皱起眉头,连忙说道:“大人,我们追杀失败了不打紧,要是没了逃犯的踪迹,甚至以后连找人的能力都没有了,主人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刘宗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抖,他私自调兵出来,本就相当于自己将把柄送了上去,只为抱上二爷的大腿,若是失败了到还好,大不了白跑一趟,要是把事情搞得稀巴烂,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自己恐怕也得丢命。如果不回大面湖搏命,直接一走了之,表明城里的事与他无关,只是办事不利,或许可以活命。
如此两难之境,刘宗正在犹豫,突然发现将士们有些骚动,原来是山脚下,有一队骑兵,名目仗胆的绕着山丘转了一圈,这是在勘察地形啊。刘宗心里一惊,他明白这是军队进攻的前兆,恐怕是北荒侯见自己不走,出兵威慑,要是再不走,恐怕就得永远留下来了。
刘宗立刻下令拔营,连夜撤离。
“兄弟,你现在也看到了,大面湖对我们在这里扎营很反感,再不走,恐怕就要攻击我们了。”
“这里可都是天府的将士,他们真敢?”黑衣人有些不敢置信。
“你我心里清楚,他们动手了又怎样,要是真追究起来,天府比他们更想杀了我这种私自行动的将领。”
“兄弟不如先行回城,我们假装离开,去寻求帮手,事后,我也会换便装隐藏身份入城与你汇合。”
黑衣人哪里肯信,你这分明是想逃跑嘛。
刘宗见黑衣人将信将疑,说道:“我现在骑虎难下,若是事情不成,二爷怪罪下来,我这辈子的仕途基本就断了。兄弟还不信我?”
“李子,你把甲给脱了,跟着这位兄弟,去城里协助他。”
“进了城后,如果事不可为,可以去豹家找豹应老爷子试试,在宴会之上,他对我颇为上心,明显是要搭上天府的门路,你去了必是座上宾,他一定会保你性命。”
一名年轻的将士脱下铠甲,跟着黑衣人一起潜回城中。
刘宗却带着人一溜烟跑了,升不了官就升不了官,命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刘宗被北荒侯赶走,便直接回去了,其他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自认是个酒囊饭袋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