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乐齐相继离开之后游子济并未追赶,他可没有那两位的遁法。游子济不知来此有何事情,但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趁着东方明与乐齐两人纠缠,他也不着急就在这墨丹峰上好好逛逛。
沿石阶而上,在山腰中央有一处天然水池,这里水质清澈,能清晰看到底下的发黑的青石。一文士打扮的青年端坐在池边,手持毛笔写写画画,不时将笔尖投入池水中晃一晃,那池底便升上一缕墨汁钻入笔尖之中,文士才提笔继续写画。
游子济正瞧见这神奇一幕,颇有些好奇地靠上前去。那文士似未曾发现,依旧专注于眼前的东西。游子济就在其身旁看着,见那纸上千篇一律的俱是道经、符文。
“玉文宝篆,诵之极昌。司命守护,不得隐藏......"
游子济念诵着上面书写的经文,感受那遒劲有力的笔法,那井然有序的符箓,投射到他眼中组合成各种形态,千变万化,一不小心牵引了体内真气与之相合,引动天地灵气震荡。这一番变故在那文士感应之中如同晴天霹雳,他手上一哆嗦,书写的文字走了形状,物我两忘的状态一下子便消失了。
游子济顿觉自己闯了祸事,上前躬身一拜请求谅解,“弟子游子济不通礼节,打扰了师兄清修,请师兄责罚。”
文士并未恼怒,只是轻叹一声,道:“是我的火候还不够,竟不知有人靠近。”
他转过头来,看向游子济,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宁静,脑海中仅存的负面情绪也消散了去,他有些惊讶却并未执着,而是问道:“师弟就是游子济,我可是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
游子济一怔,不知此人是什么意思,再加上有错在先,不敢回话只是陪笑。
文士见游子济笑而不语,知道自己语义模糊让人误会了,于是他沉默了一阵,游子济不明所以,便也不说话。
两人相视无语,气氛尴尬,落针可闻。游子济魂游天外,想些有趣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也不敢先开口,免得又惹人不开心。
文士几次欲言又止,但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寡言之人,只能先继续开口道:“我听大师兄和师父说起过你。”
文士一脸真诚,却让游子济心中甚是不安,他也想说听闻过文士的名声,然后客套一番,但实在不知是此人是谁,文士外表看起来又十分严肃,游子济又不敢撒谎,结果两双眼睛互相瞪了许久,再次冷场没有交流。
这应该是文士第一次遇见比自己还沉默寡言的人,他本意自是嫌麻烦不善与人交流,但游子济却让他很感兴趣,“我是牧高明,你七师兄。”
游子济总算是松了口气,“原来是七师兄。”
牧高明眼睛一亮,“你听过我的名字?”
“没有。”游子济如实答道。
两人又沉默片刻,这一次却是游子济先开了口,“七师兄,刚刚是在这里练习符箓么?”
“正是。”应当是说到了他的苦恼事,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自晋升望月境之后,所有的感官都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敏锐,我的手仿佛不是我的手,这方天地也仿佛不是这方天地。我知道这只是感受天地的能力发生了变化,天、地、我的手原本就是这样。但依旧导致我无法再按照以前的习惯做事,所以要重新提笔练习。为了集中精神不被打扰,我尝试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感官都摒弃掉,这才没有发现你的到来。若能适应,我当不仅仅只能做一件事情。”
游子济看着牧高明写出的字体、符文若有所思,怪不得每个字,每块符文都一模一样,好像印刷出来似的。或许这就是望月境修士所感受到的更加清晰细致的世界,游子济现在的境界实力,半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他曾被符文影响引动天地灵气,心中存有疑问,“刚刚看师兄书写的文字实在厉害,竟不知不觉间将灵魂深入其中产生共鸣,这也是望月境的威能么?”
两人慢慢熟悉后,再加上牧高明早看过常运白的书信,知晓游子济符箓方面的天赋,他的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望月境修士中有人能做到,我做不到,你大师兄、二师兄也做不到。能产生共鸣并非我的功劳,而是依靠你的资质。”
“我的资质?”
“天生的制符师。”
游子济尴尬一笑,“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东方暗师叔,可是毁了好些宝剑。”
牧高明认真地道:“一个人又不是仅有一种天赋,我听闻你的掌法不错,不也是天赋的体现么?只是天生有些限制罢了。”
他想起游子济只能依靠拳脚的怪异体质,暗自叹息命运愚弄世人,浪费了这诸多天赋。
游子济笑着道:“那我倒希望能有更多的天赋,或许其中就有我能用的呢?”
“比如炼丹?那也需要丹炉,甚至一些奇特火焰,三昧真火也并不能适用所有场景。种地的话倒是没那么多问题,有些需要特殊工具的灵药你可以不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