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三昧真火并没有具体御使法门,每个妖怪悟出的方法都不尽相同,这点如同其他特殊的天火一样,所以能否修成全靠机缘。而你所用的起火法根本就是炼器时控制火焰大小的方法,是最平常最实用的法门。如此一来,只要你的体内能生出三昧真火,便可以此控制。”
郝连峰越想越佩服,他把手掌一摊,道:“游小子,把你的三昧真火给我一点。”
游子济猜出郝连峰想要做什么,他也十分期待炼器宗师的控火法术与三昧真火能组合出何种景象。他伸手拂过郝连峰的手心,留下了一朵彤红火焰。失去了游子济的控制,火焰本能地开始扩散,却被郝连峰稳稳地控制在手心中,夸赞道:“好精纯的三昧真火,我们人族若能修炼,定然要比妖怪们的火焰更加正宗。”
游子济道:“正因为人族体内杂质比妖怪稀少,所以才没有三昧真火的诞生机会,我们也不需要三昧真火来提炼身体。”
“没想到你小子竟能想得这么深,十分不错,东方明那家伙的本事有着落了。”
说到这里,游子济反而有些不自在,东方明可从未曾言要收他为徒,想来便还是有些不合适,“师伯别取笑我了,我与剑道无缘,哪能学会东方师叔的本事啊。”
郝连峰道:“刚夸完你聪明,却又钻牛角尖,玄明道之中几乎人人都修炼剑法,御使飞剑,却未见得有人能受其传承,得其精髓。他传你道统,自然是要教你修道的法门,剑术不过是细枝末节,没了剑,难道拳脚刀棒法术神通便用不得了?”
游子济经郝连峰点醒,心中豁然开朗,专心致志地看着郝连峰表演。
只见那朵三昧真火忽大忽小,小时犹如萤火,随风摇曳,闪烁生灭,大时如斗,耀眼夺目能与太阳争辉。
游子济惊讶地道:“郝师伯好厉害的本事,这控火法竟似乎能改变火焰的本质。”
郝连峰笑道:“哪有你小子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让火焰进行虚实转换,大小如心罢了,你且看我接下来的本领再惊讶不迟。”
郝连峰好似变戏法一般将手一扬,那斗大的火焰化作漫天火星好像烟花瀑布一般流淌下来,将要落地之时又变作不可计数的火蝴蝶从新飞向空中,再组合成火鸦首尾相连,化作火圈停留在两人头顶。足可见他控火的本领有多么熟练。
随后这火圈迅速变小,落在两人身前,肉眼可见的空间之中似乎扭曲起来。游子济再看那火焰,越发红艳,竟渐渐变得有些透明好似琉璃一般。下一刻,火焰竟真的化作类似琉璃的红色晶体,此时火圈中央的空间已经燃烧起来,亦被着极致的火焰穿透。当空间裂缝出现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便向中央被灼穿的空洞坍塌收缩,似乎势不可挡,但当它们遇到三昧真火的晶体时,再次被点燃化作虚无,空间裂缝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大。
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出现,郝连峰便不再继续破坏,晶体恢复成火焰,但空间坍塌依旧不可避免。郝连峰直接将那火焰分成九份一模一样的火圈,套在空间裂缝之上。随着火圈一层一层收缩,空间裂缝也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在火焰全部耗尽之时,裂缝也几乎不可见了,郝连峰伸出手掌随意地抹了几下,空间便再次恢复平静。
游子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良久才说道:“三昧真火竟然能烧穿空间。”
“基本上所有火焰都可以烧穿空间,只不过需要很高深的修为。”
游子济好奇地问道:“比如郝师伯你这样的修为。”
郝连峰摇摇头,“我也只能控制天火做到这种程度,要想将普通火焰达到这种威力,想必只有神明能做到了。不过我觉得神明应该不会有这种无聊的想法。”
游子济道:“或许神明根本就没机会使用到普通的火焰。”
郝连峰道:“我这控火法虽然无法将火焰变得十分厉害,但七八分还是有的。怎么样?你小子想不想学啊。”
游子济丝毫没有犹豫地道:“当然想,求郝师伯教我。”
郝连峰道:“那我说口诀,你用心几下。”
郝连峰倒是雷厉风行,就这么将控火法门教授给了游子济。
只要不跟武器有关,这些术法之类的知识游子济吸收得极快,片刻功夫,不但将所有的法术的要点全部记下,甚至已经尝试几次,有了自己的心得。便是郝连峰也在一旁感叹灵根的天赋,不仅是惊艳,甚至有些荒诞,不那么真实。
游子济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关于控火的疑难抖搂出来,两人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游子济也受益匪浅。
山宗道士们的早课已经完毕,不时有道士从他二人身边经过,见两人在一教一学都没有上前打扰,直到昨日那与游子济一般大小的小道童全生急冲冲跑了过来。
“郝师伯,游师兄,你们原来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游子济见他一脸焦急还在找他与郝连峰一下子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便问道:“全生师弟,发生了什么事?”
郝连峰毕竟修为高深,但身处山宗之
中不好太过肆意,便也没有留心查探,此时放开神识后便已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我门中师兄要与玄明道的师兄师姐继续昨天的战斗,好在他们现在被德贫师叔拦住,但现在双方火气已盛,一场比斗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开打,师叔让我来找郝师伯,商量着能否将双方弟子拦下,免得伤了和气。”
郝连峰却一副等不及要看热闹的模样,“拦下做什么,修士之间相互切磋本就寻常,年轻人血气方刚,打架也算不得什么,有我和你的师叔们在,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说罢让全生引路,二人跟在身后,往山宗的演武堂去了。
……
却说一早起来,张星文哈欠连连,昨夜虽然因为精力不足而早些睡了,但受常日里的作息习惯影响,再加上换了新住处,属实没有睡舒服。
对门屋子里的姚仪大抵也是如此,见屋内早已不见了其他三人身影,只好顺其自然地凑在一起,出门晒太阳去。
这几天正要隐藏身份,他们自不会出了山宗,只能在山宗范围内找找适宜的地方。他二人只是静静地走着,都没有什么话语,很久以前便是如此。不过机会难得,总还是要多说些话的,下次独处还不知得什么时候呢。
“我听计师弟说过,他们家门口有一条大江,每到清晨的时候就会起一层雾,里面似乎有水兽,若是帮计师弟解决了家里的事情,咱们便好好去耍耍。”
姚仪点点头,“好。”
张星文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也不知计师弟现在怎么样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真够愁人的。”
“嗯。”
“希望计师弟不会被影响道心,耽误了以后的修行。”
“……”
见姚仪没有回应,张星文也有些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场面再次恢复平静。
可姚仪的内心并没有外表平静,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张星文却总说别人怎么。讲讲自己多好,也让她了解一下他最近的生活。
突然前方一个不开眼的道士突然挡住了二人去路,“两位若是想要两位若是想要幽会,可要去到外面,免得搅扰了我山宗的清净之地。”
这话说得两人满面通红,但下一刻便越加愤怒起来。
“师兄看起来气宇非凡,怎么却是个内里腌臜的货色。”
那道士对着张星文怒道:“你说什么?”
“说你腌臜。”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一旁的山宗同门见状便要上前将道士拉走。
姚仪眼尖,便道:“昨日那全名道人是你什么人?莫不是为他找场子来了。”
原来这人与全名长得十分相像,想来定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那道士叫道:“道爷叫全山,昨日的全名是我大哥,倒也不为了什么,昨日比斗未分胜负,今天我待兄长过来与二位接着斗下去。”
张星文道:“我知你在激将于我,但昨日事后全名道兄并未与我们计较,你若想出头也只是你自己的事情,若你以个人名义出战,我自不会怯战。”
全山道:“好,那边以我的名义出战,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地点时间你来选。”
姚仪道:“竟说漂亮话,我们昨日才来建平,选哪里不都是吃亏,我看也不必那么麻烦,还是你来选吧。”
全山见对方如此说竟真不客气,但也算是公正了,“我们便去演武堂,那里地方空旷,施展得开,也不让占你便宜。”
“好,咱们现在便去。”张星文很畅快地答应下来。”
不论山宗之中有这种想法的人占了多大比例,总还是有些理智的弟子知道一旦动手无论输赢绝对会影响双方宗门的关系,于是便去禀报德贫德井两位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