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踏歌,其实就是以脚打节拍,边舞边歌。
踏歌形式并不拘泥,可以众人拉手而歌,一起联欢,也可以独唱。
牛角先是独唱了一首他老家渝州的民歌《竹枝词》。
众山匪们对婉约派的词调有点欣赏不来,凡响平平。
而后,他又唱了一首激愤骂官的《王法曹歌》。
“前得尹佛子,后得王癞獭。判事驴咬瓜,唤人牛嚼沫。见钱满面一心喜,无镪从头喝。常逢饿夜叉,百姓不可活……”
牛角嗓音浑厚高亢,用荡气回肠的音调把民间疾苦演绎得淋漓尽致。
百姓们苦贪官污吏久已,这首曲子彻底激起了山匪的共鸣。
在场众人听得血脉澎湃,心跳急促,脸色胀红。
渐渐地,这些人听着听着,呼吸越来越困难,都在不住倒气。
“我是不是醉了,怎么看这厮有俩影。”其中一名头领指着牛角嘟囔道。
另外一名头人也感觉到不对,他想站起,身子刚起到一半就又跌坐了回去。
“我怎么浑身发麻。”
邻座几名头人,脸色渐渐由红转紫。
他们个个呼吸困难,在拼命吸气。
这明显不是醉酒症状。
再看大当家。
长桌一头的孙全友,脸色煞白,额前挂满豆大的汗珠,正痛苦地捂着小腹。
“是毒,有人下毒了。”
还在哼唱的牛角顿时停了下来。
见到众人此等症状,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场诸人中,只有他是全须全尾毫无症状的。
他走过去挨个搀扶众头目。
“严头领,你醒醒啊。”
“王头领,你怎么样?”
他的顶头上司王头领用最后的力气一把拉过他:“快,快去请葛医师。”
牛角得令后转身就跑。
他跑到外边时,彻底被惊到了。
每间房里,每间院里,刚刚还喝酒玩闹的兄弟们此刻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均脸色紫红。
没晕死过去的人正在口吐白沫,不停地倒气。
他惊吓之余,跌跌撞撞跑向玄云寨医师葛元初的房间。
推开门。
却见葛医师横卧在地上,早已人事不省。
他拍打了半天都叫不醒葛元初。
这到底是什么毒,连葛先生都能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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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尾随胡装女娘的痴汉李虎,一到后院就被孙艳艳放倒。
李虎虽算不得高手,但还是有两下子的。
可不知怎地,他一用力就血脉上涌,头晕脑胀。
孙艳艳第一拳刚好打在他胃上,将吃的那些东西悉数吐了出来。
“腌臜,敢弄脏我的地界。”
孙艳艳第二拳下手更重,李虎被打飞出八米远,直接黑屏了。
等他被冷水激醒时,发现自己浑身光洁溜溜,被绑缚在竹榻上。
“啊……你……”
他裸露的肌肤上爬满了水蛭,密密麻麻。
每只都吸足血,胀得鼓鼓的。
李虎被吓得一激灵,一动之下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根本动弹不得。
矮榻边站立的孙艳艳,见他醒了,脸上露出生动的坏笑。
这姑娘完全没有一个天真少女看见成年男子赤身裸体的尴尬。
相反地,她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与戏谑。
孙艳艳打开榻边几案上放的一个黑匣子,里面各式小巧工具展露出来。
李虎看着匣子里整齐摆放的小刀子、小剪子、小叉子、小钩子、小勺子,还有其它叫不上名堂的工具。
他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好在工具的主人及时读懂了他的困惑,孙艳艳开口为他解释。
“我最喜欢做人偶,过去阿兄只允许我拿死人玩,难得能绑个活人试试。”
“人偶?”
孙艳艳眉毛挑动,眼放流光,说不出的机灵俏皮。
“是啊,人偶。就是将真人做成玩偶。”
李虎大骇,又听得这女人继续说道:
“活人做人偶,得先要把血放干净。但一个完美的人偶,皮肤是不能留下伤口的,所以只能用蚂蟥慢慢吸了。我估计怎么也得两三天才能把你的血吸干吧。”
李虎被吓得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这时,善良的手艺人孙艳艳姑娘开始一一为他介绍各种工具的用途。
她拿出一个像刻刀一样的长柄工具,只是前端带了个钩子。
孙艳艳举着钩子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
“等下我要用这个把你脑子取出来。放心,我不会敲碎你的头。我才不会像你们男人一样,傻傻的竟用蛮力。我会用这个钩子从你鼻孔插进去,用它在你脑袋里面搅啊搅啊,把整个脑子搅碎,再用小勺子一点点剜出来,最后你的头,里面空空的只剩下一个壳,有趣不?”
李虎听她用戏谑的语气,天真的表情,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这个过去以狠辣闻名乡里的青年,被吓得再次晕死过去。
孙艳艳气得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语气无限嗔怪。
“哎呀,人家还没讲到心肝肺脾胃的处理呢,你咋就晕了?胆子真小,好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