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走进来后,首先看了下左边首席位置。
入眼是一位浑身浮肿,肥头大脸的青年坐在那,郑颢有些惊讶。
宸儿的口味……貌似有点……很难评价。
卢兆也看到了左首位上的人,他诧异道:“薛仁,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薛仁横道:“望江亭是你们范阳卢氏建的吗,本郎君自然想来便来。”
薛仁……不是刘异?
郑颢听见后,暗暗松了口气。
卢兆见宾客全在,这么多人看着,他实在不便与薛仁起争执,只能忍下。
这时,三位士族子弟均过来与郑颢攀谈。
所说都是一些“久仰啊”、“如雷贯耳啊”、“一见如故啊”之类的客套话。
司马扎将刘异和周不通也拉到了卢兆和郑颢面前。
他介绍道:“卢兄,郑兄,这就是我常提及过的巩县才子刘异,他是我见过最具奇思妙想的怪才。旁边的是他同乡,叫周不通。”
随后又为刘异和周不通介绍了卢兆和郑颢。
卢兆颇具主人风范,客气道:“司马兄谬赞了,两位才子能莅临卢某办的文会,某荣幸之至,望不要拘谨,今日可尽抒笔墨,吾等以文论道。”
刘异道:“抒,一定抒。”
周不通施礼:“周某听闻文会盛事,随朋友贸然前来,唐突之处,望主人见谅。”
“周学子谦逊了。”
郑颢眼神一直暗暗打量刘异。
他感觉这少年相貌尚可,就是瘦了些,会不会身体有恙呢?
刘异揣测郑颢应该还不知道郑宸掉马甲的事,否则他的目光应该不会这么直接。
既然如此……嘿嘿……那就别怪我了。
他突然直视郑颢,问道:“这位郑颢兄,你可是一直在偷看我?”
郑颢被他问得一愣,他没想到刘异如此直接。
他尴尬着回:“我见刘学子才貌不凡,故而注目。”
刘异面露为难:“其实…在下……没有龙阳之好,男子长再俊也不行。”
咔,是雷劈的声音。
郑颢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惊过,他听到了什么?
“你……”
他想打人。
嘎嘎嘎,满亭子的人都在憋笑。
碍于郑颢的大名,谁也不敢放肆直接笑出声,但忍得真的很辛苦。
薛仁全然不在乎,他已经爆笑出声,并附带点评。
“哈哈哈,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贱民就是贱民,登不了大雅之堂,闹出笑话了吧。”
卢兆忍着笑打圆场:“刘异学子,你真误会了,郑兄他绝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刘异扶着自己的小心脏,感叹:“幸好幸好,否则我真怕辜负了你呢。”
周不通感觉太丢人了,他赶紧拉着刘异回到位置上。
他小声告诫:“刘异,你现在一言一行皆代表巩县,请你说话前三思而后再出口。”
刘异耸耸肩,who care。
众人先后落座后,卢兆说:“今日文会,我们依旧吟诗作赋不限,主题便是在这香山所见所感。”
薛仁插嘴:“卢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薛某不来,你便是洛阳国子监文才头甲了?白日做梦,今日薛某在望江亭所做文章必然不会逊于昔日王子安在滕王阁所作,不信我们走着瞧。”
对于薛仁的斤两,卢兆不要太清楚,偏他自己不清楚。
“卢某拭目以待。”
仆从给每张几案前铺好纸张、研好墨后,众人开启起笔。
只有刘异安如磐石。
旁边周不通小声说:“你先等一会,我写完后偷偷交给你,算做你写的。”
刘异小声回:“我是在等啊。”
不过不是在等你。
刘异有些狐疑,都过了这么久了,对方怎么还没反应?
难道他刚刚天枢穴没找准?
早知道扎神阙穴了。
但他怕扎肚脐眼,对方会太敏感觉察出来。
他刚刚见薛仁喝了杯子里的水,呵呵,很好。
但那药没那么快发挥作用,估计也得等会。
等待ing。
这么一会的功夫,司马扎一首诗已经作好了。
他刚刚见亭子外面走过一个和尚,当即提笔写下一首五言律诗。
《题清上人》
古院闭松色,入门人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