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害我们成了奸细。”
“你这是来投案吗?算你还有点良心。”
王保保呵斥:“不得对监军无礼。”
集体惊讶声:“他是监军?”
“监军怎么是胡人?”
刘异在房间最里侧,他回头瞥了眼栅栏外三个人,又把头转回去了,全当没看见。
陆柄见刘异完全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他以恳求的眼神看向旁边的王保保。
王保保气还没消,他故意抬头望房顶,屏蔽陆柄发来的信号。
陆柄只能自己上阵,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刘异,本军判来是想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不需要。”
刘异声音短促,拒绝的斩钉截铁。
他旁边坐的张鼠一时没忍住,哈哈哈大笑出声。
没人能在我家小六一面前装逼。
王二宝、陶晓、陈平、古乐、米童表情迷惑,这人谁啊?
本军判?
他是判官?
几个人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陆柄。
一句不需要,彻底折了陆柄的面子。
他压着愤怒用求救般的目光看向王保保。
王保保这次终于开口。
“刘异,咱们踏白军向来宽宏,既然陆军判亲自到这里来,而不是将你们提出去,这个台阶,咱们不如就下了。”
刘异回头直视王保保,“王将,这种没到山穷水尽就提前想好背锅对策的人,我劝你还是要提防些。”
陆柄脸色已经不能用尴尬形容了,简直无地自容。
他之前听说踏白军第九队收容的全是癞子,还以为无足轻重。
哪知这队长不仅精的跟猴一样,还洞若观火。
他们刚刚在牙帐商讨下来,认为现在封锁城门,尽快将人找出来,或许还有挽回余地。
但这就需要刘异协助,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对那两伙人都有深刻印象的目击者,而且观察细致入微。
让他帮忙找,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可这小子现在拿乔,完全不配合。
就在陆柄无可奈何时,他身后的吐突士晔突然开口。
“刘异,今天是本监军之过,连累了振武军。此事关系体大,确实需要你的协助,若你有任何困难,可以提出,我尽力帮你解决。”
刘异终于站起身,他望着这名长得像尼古拉斯凯奇一样的异族小美男,戏谑道:“还是监军上道,既然这样,我可就直说了?”
“请讲。”
刘异本着有困难扩大困难,没困难升级困难的基本原则,开始具化艰难。
“找人很累的,需要骑马。我听说军中新来十匹大宛战马,是给将军们准备的,我想我们第九队每人分一匹。”
刘异说完对手下眨眨眼,眼神解读如下:我曾说过只要我有吃肉,你们就有骨头啃,只要我有粥喝,你们就有碗刷。怎么样,说到做到吧。
第九队成员们听到后眼睛瞪得像杏仁一般大。
队长太牛了,这条件也敢提?
他们也在暗暗感激:队长事事想着我们,自己真是没跟错人。
王保保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属下。
鸟地,让你讲难处,你可倒好,直接勒索,够狠。
就十匹马,我能不能分到都不一定,结果我手下每人一匹?
这到底是给我长面子呢还是下面子呢,好困惑啊。
军队不仅是纪律最严明的地方,阶层划分也是最严苛,等级异常森严。
这没什么不对,只有明确界限,下级才能对上级绝对敬畏和服从。
刘异的这个要求不仅越界,甚至可以说不知天高地厚,打破了阶层壁垒。
但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