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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篇(二)

沿着马戏团后面的小路往东,经过一段缓缓的坡道,就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这里新八很熟,拜某个废柴武士所赐,他们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到这里,寻求大自然赐予的食物来充饥。  “阿银,相马老板说的宠物长什么样子啊?”  新八朝四周望了一眼,听相马老板说宠物貌似是逃进了这片树林,可是这里面积这么大,单凭四个人能找得到吗?  银时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一只黑色的猎豹,同大河屋家的那只小黑差不多大,说起来猎豹也是猫科动物呢,不过虽然两种动物从外表上看都很可爱,但是跟猫咪比起来,猎豹可是凶残N倍呀。新八看着照片,暗自庆幸道,好在这只的个头还很小。  “喂,我看我们还是分头找吧。”银时一只手揣在怀里,一只手掏着耳朵说道。  旁边的几个人点点头。银时看着新八和神乐陆续往自己选择的方向走远,然后,打算问跟在身后的仁希,是要一个人找还是跟自己一起。结果,回头一看,她又不见了。银时的嘴角抽了抽,“那个臭女人,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啊——”  新八在密林中左顾右瞧,一会儿扒拉杂草丛,一会儿探探树洞。除了有关阿通的事情以外,这次算得上是他最积极的一次了。  相马老板说过,只要找到了黑豹,他们就可以免费观赏节目。这就是他现在的动力啊。  “黑豹,黑豹——”  新八一边在林子里大声地喊,一边期待着下一秒那只猎豹就会从草丛中钻出来。突然,右边几米远的地方响起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新八紧张地盯着那里,“喵——是黑豹吗?”  语毕,从大树后面走出一个人影,是仁希。  新八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什么飞禽猛兽。不过,下一刻他便觉得尴尬起来,自新八认识仁希以来,两人对话的次数就用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刚开始他只以为这个人是害羞,不擅长与陌生人说话,可过了这么久后,他发现仁希几乎不跟银时和桂以外的人主动说话,即使被搭话她的回答也极简短。  “仁希小姐,这么巧,你也找到这边来啦。”作为男生还是应该主动打招呼的,新八心想。  “嗯。”  果然是这样。跟这样的人太难交流了啊,怎么办?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阿银,神乐,你们在哪?新八揉着脑袋,为了掩饰内心的纠结,仍然微笑地说,“这边我都找过了哦,什么都没有,要不去那边找找?”  “好。”仁希一边应了声,一边往前走。  糟糕了,她刚刚好像是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吧?新八愣住了,是以为要两个人结伴去找吗?这可怎么办?跟她结伴的话只会出现两种现象,一种是两个人全程不说一句话,哪怕无意中对视了也只是抱以微笑,另一种则是其中一人为了避免安静的氛围,只好一刻也不停地说。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是相当让人难以忍受的场面啊!  “那个,仁希小姐,您的家乡是哪呀?”  结果,两个人还是结伴了。对于新八这种常年习惯吐槽的角色,又怎么可能一直沉默不语呢?于是,他开始努力尝试寻找话题。  “宇宙。”仁希淡淡地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不过新八也不好意思追问,默默跟在她身后,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您为什么来江户呢?”  “不知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您是特意来找阿银的呢。”  “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个……”新八还在苦恼接下来要聊什么时,只见仁希指着前面一处蔓草丛生的地方,低语一句,“到了”,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到了?什么地方到了?新八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两个人在草丛中站定。须臾之间,一团黑色的物体朝这边奔了过来,确切地说是径直扑到了仁希身上。新八定睛一看,这只被仁希抱在怀里,仰着小脑袋,不停地伸出舌头舔着仁希的黑色物体,不就是他们正在苦苦寻找的黑豹么?  新八惊讶地指着他们,问道,“仁希小姐,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  仁希若无其事地瞥了他一眼,“它是我养在这里的。”  “什么?”  这下更是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新八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不是相马老板的宠物吗?为什么会被仁希养在这里?仁希明明每天都在银时的卧室里睡觉啊,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养动物的啊?  “哦,我明白了,是因为没找着主人才把它放在这的吧?那我们现在就把它送回去吧。”说完,新八走上前一步,谁知原本活泼可爱的黑豹立刻朝他龇牙咧嘴,一副要扑过来咬他的样子。  仁希抬起手抚摸着它的脑袋,没过一会它又乖顺的躺在了仁希怀里。  “哈哈。”新八干笑两声后才继续说道,“看来它很喜欢仁希小姐呢。”  “你喜欢看马戏团的表演吗?”  哈?对于仁希这样意义不明的提问,新八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想了想后,说,“喜,喜欢吧。”  “是吗。”仁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低头凝视着小黑豹,眼神中透着柔软,就在新八打算出声询问的时候,她又开口了,“新八,晚上我们去看一场表演吧。”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被讨厌了呢。此刻新八是这么想的。  夜晚的马戏团似乎比白天更为热闹,观众席的人们看上去都很兴奋,唯独新八例外。本来他是很期待来看表演的,但因为是跟着仁希逃票进来,所以让他感到有点难为情。好歹也应该跟相马老板打声招呼呀,而不是在角落划破人家的帐篷,还明目张胆地站在第一排看表演啊。新八想。  “要开始了。”  仁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新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呆住了,白天负责表演的杂技演员们已经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动物?有狮子,老虎,大象,黑熊……动物们在驯兽师的指挥下,轮番表演着一个又一个节目,像是老虎跳火圈,大象站立行走,黑熊骑单车……这些表演让现场观众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很精彩吧?”仁希依然注视着舞台,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  “这个和白天的表演不一样啊。”  新八有些困惑。只见仁希忽然转身朝舞台旁边走去,他犹豫了一下,又立马跟了上去。  舞台后面还有一扇门,走出去就是大帐篷的背面,这里还有三顶小一些的帐篷,似乎是用来作为马戏团员工休息的地方。  仁希带着新八朝最右边的那顶走去。新八跟在她后面不禁暗叹道,她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掀开帐篷的门帘,随即迎面扑来一股恶臭,新八立刻抬手捂住嘴鼻,他扭头看向仁希,对方却毫不在意地走了进去。  帐篷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新八只能凭着感觉迈出小心翼翼的步子。当人的眼睛完全看不见时,其他的感觉自然就会增强,尤其是在如此静谧的环境内,就连轻微的呼吸声也能听得见。  呼吸声?新八心里猛地一惊,周围除了他和仁希,好像还有更粗重的呼吸声。  “仁希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新八小声地问道。可是,周围却没有人回答,他伸手往旁边探了探,身边竟然空无一人。  “仁希小姐?”新八又试着大了声音喊道。  过了一会儿,帐篷里的一隅传来“哒——”地一声,新八立即又对着那个方向喊了句“仁希小姐”,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这时,新八觉得有点害怕了,他凭着记忆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直到脚跟触到门帘,他一把将其往后掀了起来。月空下淡淡的亮光顺势投射进来,顷刻间,眼前的景象变得一清二楚。仁希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放大了四五倍的大黑豹,此时正张着獠牙,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死盯着自己。  “啊——”  新八想都没想,转身扭头就跑,一鼓作气跑回了大帐篷。他慌不择路地冲到观众席,刚停下来想喘口气,结果发现周围的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前面。下一秒,不知道是谁先“啊”地一声大叫,所有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  黑豹跑出来咬人了。舞台上的动物们看到有同类出逃,似乎也受到感染,纷纷躁动起来。马戏团的驯兽师们连忙压制住,赶紧把它们往笼子赶。新八也跟着人群四处逃散,但是由于人数太多,现场乱作一团,他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下面。  彼时,黑豹似乎盯紧了他,一见着它摔倒,立马就扑了过来。眼看它张着那血盆大口就要咬过来了,新八本能的用手臂挡住脸,以为自己这下死定了。片刻,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手臂上,新八缓缓放下手,表情彻底凝住了。  只见仁希挺身挡在他跟前,左手已经被黑豹死死地咬住,鲜血从它的嘴里滴落,接着它使劲摇晃脑袋将仁希拖拽在地,新八见状迅速冲上去抱住黑豹的脖子,嘴里不停地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过来帮帮忙?”  舞台的驯兽师们急急忙忙朝这边赶,就在他们离这边还有五六米时,仁希抽出小太刀,当做棍棒一般朝着黑豹的脑袋狠狠地挥了过去。黑豹吃痛地惨叫一声,松开口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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