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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德鲁篇(二)

仁希换了一件印有扇子图案的黑色短款浴衣,腰间系着金色丝绸的腰带,头发也被盘了起来,清秀的五官完全展露在外,整个人变得大方又得体。之前都是穿着银时那不合身的和服,显得慵懒至极,立华勋觉着那样实在不合适,硬是拉着她去买了身新的。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逛完了歌舞伎町的立华勋忍不住感慨道。  “嗯。”身边的仁希也认可地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慢悠悠地逛着一家又一家店铺。立华勋是特意用“初次来到江户,想让仁希带着到处参观参观”的借口才把她带离了万事屋。  “你想好了吗?”立华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仁希环顾四周,不可察觉地向那些自由生活的人投去一丝羡慕的目光,缓缓说道,“其实在哪生活都一样的,心境没有改变,纵使有绝美的事物,投射到眼里也会黯然失色的。”  “不过,你的心境已经在改变了,至少不像以前那么空了吧。”  立华勋偏过头看着她,以前初次见到仁希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一头野兽,游离在世间,所有的生物对她而言,只是猎物或者即将成为猎物的区别,浑身充满了戾气。  “也许吧。”  “如果可以真想带博拉来看看啊,说不定她也会想要住下呢。”立华勋喃喃道。  “嗯,她很喜欢热闹的地方。”仁希笑了笑,“会有机会的。”  当天晚上,由于新八提议举办欢送会,一伙人聚集在了恒道馆道场,也就是志村家。屋子中央的矮桌摆着准备好的火锅以及满满一桌的配菜,旁边地上还摆了好些瓶酒,一看就知道是银时要的。  “那个,仁希小姐,上次那件事真是多亏了你,非常感谢啊。”  仁希刚入座就听阿妙如是说道,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从来没被人当面道谢过,况且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人感谢的事,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银时却在一旁大声嚷道,“喂喂,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不是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吗?别人跟你说谢谢的时候,你好歹要回句‘不用谢’啊!”  “好了,阿银,你自己不也是这样,还好意思说呢。”新八忍不住回应道。  “新八,你就不要说小银了,他现在心情不好,一个老板被人当面挖走员工是很没面子的阿鲁。”  神乐边说边夹了一些菜到碗里,只需三两下便将满满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坐在她对面的立华勋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已经是第五碗了吧?  “少啰嗦,臭小鬼,不过是少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员工而已,阿银我才不在乎呢。”银时气呼呼地吼道,随手拿过来一瓶酒,咕噜咕噜地灌完了。  “好吃懒做?不可能不可能,仁希她啊,可勤快了,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全靠她给我们打猎摘果子来饱腹啊。”立华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了一瓶酒,好像故意比拼似的,一仰头酒瓶子就见了底。  “呵,那些可都是我教的。”  “我可是教会她取水生火啊。”  “切,那种东西还需要教吗?阿银我还教会了她急救包扎啊。”  “那不是小事一桩,说起来她还是我捡回来急救的呢。”  ……  两个一边呛声一边拼酒,没过多久,桌子周围就摊了好些空酒瓶子。最后,新八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生制止道,“喂,快住手吧,你们太丢脸了啊,简直就和吹嘘我老爸是飞行员的小屁孩一样丢脸啊。”  “啊拉,真是的,难得的聚会,你们就别吵架了。”阿妙也看不过去了,笑嘻嘻地劝解完,然后递给他们每人一盘食物,说,“来,这是我刚刚做的炒鸡蛋,你们尝尝。”  阿银一看到那盘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立即退避三丈,连连摆手抗拒道,“不不不,不要,绝对不要,这东西吃下去,别说吵架了,连呼吸都会停止的啊。”  立华勋不明就里,不过听银时这么一说,再看那盘东西的卖相,他也不敢轻易尝试。倒是身旁的仁希看了,好奇地夹了一筷子,放在眼前瞧了又瞧。  “啊,那个,仁希小姐,替你的生命着想,还是别吃为好。”新八紧张地提醒道。  于是,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下,仁希若无其事地吃下了那团暗黑物资,吞咽过后对着大家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完好无损,这才让人放下心来。只是,阿妙还在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小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仁希轻轻点头。这下,场面沸腾了,阿妙自然是兴奋得难以自制,毕竟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的厨艺表示了认可。然而,万事屋的那三人,尤其是经历多年折磨的新八,纷纷认定仁希绝对是味觉出了问题,要不就是脑子坏掉了。  神乐甚至跑去抓着仁希的肩膀摇晃道,“小希,你没事吧?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还是把抠喉咙把刚刚吃下去的吐出来吧?”  “对对对,神乐,快帮她抠出来,这个样子绝对是中毒了啊。”银时也在一旁惊恐地叫道。  此时的新八已经是一副临近崩溃的状态了,嘴里不住念叨着“完了完了,以后都完了”。要知道,之前阿妙的厨艺哪怕被人嫌弃也会坚持不懈地尝试,现如今被人认可了,那岂不是会变本加厉?这就表示他这个家里唯一的弟弟就会成为可怜的小白鼠了。  立华勋在旁边看到这幅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也难怪啦,仁希她本来就吃不出味道呀,所以吃什么都是一样的。不过,这东西有这么值得你们惊慌吗”说着,他也夹了一筷子吃下去,结果,在别人还来不及制止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黑着脸躺倒在地。  “喂!”银时本来还想问个详细,看他已经这副模样,只好转过头问仁希,“他说你吃不出味道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纷纷侧目,仁希倒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随手放下手中的碗筷,事不关己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没有味觉和嗅觉。”  银时显得有些吃惊,“怎么会?以前明明是正常的。”  “哦,那是离开你们之后的事。”  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大家又安静下来各自吃饭,只是都有点食不知味的感觉。仁希对此也不多说什么,从地上取了一瓶酒,独自走到门廊外面去了。  屋外月色明朗,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日式的庭院中总是配有小小的池塘,夏天的时候会有青蛙的叫声吵个不停,然而现在确是鸦雀无声。  这场聚会结束已经接近深夜,新八和神乐早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就剩几个大人喝着酒聊天到现在,结果也是直接躺在地板上,搞不清是醉了还是睡了。  仁希解开金色的腰带,换了一根细细的黑绳绑着,这样就不会在夜色里显得打眼。她留恋地看了还在熟睡的那些人一眼,转身向道馆外面走去。此时,立华勋已经站在大门那里等她。  立华勋靠着墙,双眼紧闭,整个人完全是神游太空的状态。那是因为刚才死命和银时拼酒的缘故,他没想到对方那么能喝,不对,是没想到对方明明醉了还不乖乖去睡觉,愣是吵着喊着继续喝到现在。最后还是仁希塞了一把阿妙的炒鸡蛋到银时嘴里,才让他昏睡过去。  见到仁希走出来,立华勋站直身体看着她,说,“仁希,要不我们明天再走吧?呕——”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蹲在墙边猛吐了起来。仁希在身后轻轻抚着他的背,轻声说道,“好。”  “喂喂,你们两个家伙是要私奔吗?”  谁都没想到银时会突然出现,这家伙明明醉得很厉害,理应睡死才对。仁希和立华勋同时朝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银时也正蹲在墙边狂吐不止,大概是感受到了两人的视线,他转过头,唇角边还带有一丝残留的液体,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了?你们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搞得跟在偷情一样。”  “谁在偷情了!我对博拉可是一心一意的。”立华勋大声反驳道,那架势估计是已经忘记自己的任务了。  “哦?她不就是博拉吗?”银时打了个酒嗝,问道。  仁希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黑暗处喊了一声,“喂,交给你们了。”  顿时,房子旁边的巷子里跑出一群穿着真选组制服的男人,领头的便是土方十四郎和冲田总悟。他们分别将银时和立华勋团团围住,在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双双戴上了手铐。  银时见状大叫起来,“这是在干吗啊?乱抓无辜市民,小心我投诉啊!你们这些混蛋税金小偷。”  “仁希,为什么?”立华勋一时也觉得不解。  仁希对此都不予理睬,只是向土方和总悟道了声谢,便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立华勋在仁希走后彻底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愣在原地,隐隐感到了不安。倒是银时还在不断地挣扎中,“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臭警察,快点放开我。”  土方见其这副模样,走到跟前耐心地解释道,“现在是以拐骗公主私逃罪逮捕你们,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  “什么?公主?私逃?”银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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