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官,以谏谋职,这些也只是他们人云亦云,乌合之事。”
“陛下何必动怒,伤了身子。”
徐玄胤接过冯真递来的茶,冷哼道:“他们哪里是人云亦云,分明是各自替自己的主子站台。”
“表忠心。”
“他们的忠心,却不是对朕。”
“更可恨,那个逆子,朕苦心培养他多年,他自暴自弃,成了废人。”
“陛下对七殿下良苦之心,七殿下定会明白的。”
冯真知道皇帝心中所想。
徐玄胤苦笑道:“他明白?他倒是明白如何惹是生非,如何令皇家蒙羞。”
“他怎会明白朕的苦心?”
看到茶碗中漂浮的嫩叶,徐玄胤怒火渐退。
但涌上微微落寞之情。
低声自语:“凤儿,你在哪里?你是在惩罚我么?我多希望咱们的孩子成为太子,继承我的基业。”
只是他太过脆弱。
不像我,更不像你。
冯真看得出皇帝对七殿下依旧关心,便道:“陛下放心,老奴已暗中派皇城司侍卫保护。”
“七殿下,定能安然抵达寒州。”
“好,我也要看看,究竟有谁,会跳出来。”
徐玄胤凤目闪现一道寒光。
皇帝限期三日出发。
这日午后,徐飞正在殿中看书。
忽见太监小元进来回禀,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冯公公来宣旨。
徐飞闻言,心下一沉。
明日便是出发之日,故此昨夜,除了这个叫小元的小太监,其余宫人,俱被徐飞遣出。
他们将由内务局统一管理,重新分配到各个宫中。
包括那十七个美人。
徐飞听闻皇帝心腹冯真来了,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他来便是代表皇帝老爹。”
“难道良心发现,要给自己些金银?”
“这倒是件好事。”
“但还有种可能,是要把自己留下。”
想到此处,徐飞冷汗险些落下。
“自己这些日子,又是泡药浴,又是搬书搬财宝,难道动静太大,惹了皇帝疑心?”
“但是相比就藩规格,这已经是最少装备了。”
徐飞除了分给遣出宫人,每人二十两黄金,其余殿中金银珠宝,尽皆装上了西行的马车。
铜炉金盘,绫罗绸缎,一样不曾放过。
这可都是银子啊。
这些年,他虽然“蠢钝有加”,但也没少搜罗财宝。
又蠢又贪婪,是他给自己的人设。
他深知,没有钱,是无法统治军队的。
不能统治军队,便没有平安。
故此,他的财宝也装了满满八只大车。
徐飞心下莫名有几分不安,他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太监冯真,陪伴了皇帝徐玄胤近四十年,两人自幼便是读书的伙伴。
徐飞知道,这个冯真,除了大太监总管的身份,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秘高手。
冯真笑意盈盈,进门便跪地,要向徐飞行礼。
不待他双膝弯曲,徐飞已扶他起身。
“冯师傅,您怎么亲自来了?”
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断不能得罪。
故此他向来对冯真,十分尊敬。
冯真四顾看去,见徐飞宫中更是各种值钱之物,全然不见。
连大殿之中的帷幔,都卸了去。
整个大殿,空空荡荡,哪里像个皇子的寝宫,更多了几分萧索。
徐飞请冯真坐在一把椅子上,传小元去倒茶。
冯真不想多待,便开门见山。
他站起身来,陛下命老奴前来传一道口谕给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