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道:“无论段兄做出何等的锦绣文章,又怎能比得上七殿下呢?”
“他在河阳的那首‘不教胡马度天山’实在是义气干云的好诗。”
赵墨阳道:“‘丈夫三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也早已传遍海内。”
方苞道:“老夫最喜那句‘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西岐终不还。’”
“哈哈,哈哈。”
吴为举起杯道:“方老先生,竟然心中有如此忧国忧民之情怀,令人敬佩。”
方苞道:“惭愧,惭愧。”
“恨无投笔从容志啊。”
赵墨阳道:“老先生,心有家国,亦可以笔为矛,以纸为剑。”
“对。”
“说得好。”
“那么,我们就共同举杯,对影成三人吧。”
“哈哈。”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此时,宾客全体安静下来。
他们在等待掌事诵读徐飞的诗。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此句一出,语惊四座。
尤其那些云心楼中的歌姬,无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各种愁绪,细细密密袭入心上。
她们眼睛大亮,盯着这位浊世佳公子。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这
句更是牵动众多人的心思。
有人念及自己求取功名多年,却始终未能考中。
有人念及当年爱侣,如今却是劳燕非分。
有人想到自己攀缘仕途多年,如今却不过是个不上不下。
一切皆是徒劳无功。
此时唯有方苞三人,相视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此时,赵墨阳对这位七皇子的诗文,已然心服口服。
但他心思细腻,复杂多变。
在众人掌声雷动之时,赵墨阳低声道:“方老先生,您看这位七殿下,纵有诗才,却为何要到这云心楼来斗诗呢?”
方苞凝眉沉思。
他素来谨慎。
对于自己未明之事,从不肯轻易揣测。
此时吴为笑道:“七殿下素来都是废柴之名传天下。”
“而如今高调现身,在这青州第一楼,同士族文人切磋比拼,难道是为了财色么?”
赵墨阳恍然大悟道:“莫非,为了笼络人才?”
吴为点了点头道:“如今寒州贫瘠荒凉,七殿下要前去开府建牙,重建寒州,急需大量人才。”
“而以云心楼的威名,很快他的盛名,便会传遍大楚。”
“待到那时,懂他之心者,亦会前往追随。”
赵墨阳道:“仅凭诗文,便能治理天下,击退如狼似虎的西岐大军?”
吴为道:“七殿下凭的,可不仅仅是诗文啊。”
赵墨阳疑道:“还有什么?”
吴为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个僻静的角落。
伸出两根手指,在酒杯中,轻轻沾了沾。
在桌上,缓缓写下两个字。
“民心。”
方苞和赵墨阳一同看了一眼,不由得同时点头。
赵墨阳道:“咱们且看他日后,如何治理好寒州,如何击退西岐铁骑。”
“如若他果真是一代明主,我便令我们城阳学院的学子们,奔赴寒州襄助。”
吴为赞道:“墨阳贤弟义薄云天,为国为民之胸襟,愚兄敬佩。”
方苞道:“那么,吴兄弟,定然也会令你的长信书苑的弟子,前往寒州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