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先前就知道？”沈念看着秦明歌惊喜的样子，反应过来。

“知道，只是有点出入，不过现在好了，老五是个彻彻底底的男生，我们不用担心了 。”

“本来我还想着，一辈子瞒着老五，反正如今这个社会，没几个女人能生孩子，老五不会发现。”司以南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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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没错，所以老五是男是女，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他是我们的家人，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是男生了，毕竟从出生就一直做女生。”

秦明歌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沈念看着病床上的脸色惨白枝枝，心狠狠地揪在一起，如果枝枝不能正视自己的性别。

只要他愿意，做一辈子的女孩子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他醒过来。

枝枝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在苏阜高考的前一天才回到家。

沈念幻想过，枝枝回到她身边的情景，却唯独没想到是这种。

粉色一米二小床上。

枝枝静静地躺在上面，兄弟四人围着他床边站着，沈念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心里依旧是很难受。

但哭不出来。

“过几天，洪真真就要被执行死刑，我想见她一面。”

她有话要问她。

沈念起身，看着身旁的大儿子。

“妈妈，想见就见吧，让老三陪着您。”司以南并不反对，沈念见洪真真。

“嗯。”

沈念点了点头，随后走出枝枝的房间。

院子里。

枫树迎风而立，红得耀眼的枫叶像是在下一场枫叶雪，一片片枫叶飘落在地上。

她伸手，接住一片。

两手合十。

闭上眼，开始祈祷。

请保佑老五醒过来，只要他能醒来，我愿意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她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夕阳下，似漫画里走出来穿着校服 的少年，望着天空，背靠着门框。

“老天爷，不管妈妈许了什么愿意，发了什么誓，都应验到我身上吧了，我替她承受。”

“老四……”

沈念回头看着苏阜，声音瞬间变得哽咽。

手心都是肉。

她怎么舍得，用他的命，换老五醒来？

她想要的，一直是她的五个孩子平平安安，永远健康快乐，其他的别无所求。

“……”

苏阜垂眸，看着台阶下的沈念。

这段时间因为一直担心老五醒不过来，妈妈瘦了好多。

眼窝凹陷，眼角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整个人也不如以前容光焕发，看起来很没精神，像失去水分枯萎鲜花。

沈念收视线，默默地将苏阜刚才的话收回。

就怕晚一秒，真的会应验在他身上。

第二天清晨。

沈念和晃永宁早早将苏阜送到学校，就去了监狱。

洪真真进来有一段时间了。

但她没想到，第一来看她的人，会是沈念这个贱人。

“你来做什么？”洪真真没好气地问沈念。

站在沈念身后的晃永宁，在第一眼见到洪真真时，那眼神就像是会杀人一般。

要不是周围都狱警，只怕他早动手了。

可人都快死了，自然不会怕一个带杀气眼神，洪真真直接无视。

“我有话想问你，关于枝枝的。”

眼前洪真真，原本一头漂亮的卷发，已经剪成了齐肩短发。

人也变得又黑又瘦。

监狱这样地方，不是来享福的，洪真真在这里过的，不可能太滋润。

“巧了，我也有话要问你。”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回答你的，这种时候了，大家都没必要瞒着。”

这段时间一直有件事，压在她的心里。

不问出来，一直会压在心里。

洪真真点了点头：“行，你先问。”

“为什么枝枝一直以女孩子示人？明明她是个男孩子。”

凡事都有因果，沈念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呵，你想问的就这个，行吧，我告诉你。”洪真真得意微笑，随后往椅子上一靠，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的，因为我喜欢女儿，所以把他打扮成了女孩子的样子，不过后来我没强迫他了，是他自己以为一直做女孩，就能得到我的爱。”

“因为你喜欢？她甘愿一直做女孩？”

洪真真的话，让沈念的心狠狠揪在一起，疼得不能自已。

多缺爱的孩子，才能牺牲到这个份上。

来博取父母的爱？

可洪真真却把这当成炫耀的资本，说起这件事时，非常的有成就感。

“你问的，我回答了，现在该我问了。”

最近也有事情压在洪真真心里。

不问出来，不找到答案，她就算死也不会瞑目。

“你问。”

沈念敛了敛眸，抬头看向洪真真。

洪真真问：“为什么那么想要枝枝，别告诉只是喜欢，别想骗我。”

“为什么？你没有猜过吗？”如果没有，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是什么？

沈念淡淡地问洪真真。

“所以你真是母子关系？枝枝是你的第五个孩子？”洪真真终于问出心里的话。

“是，她是我的第五个孩子，洪真真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今天吗？”沈念冷笑。

“……”

洪真真不说话，眼神似刀射向沈念。

如果说先前不知道，那么现在她知道了。

因为她伤害枝枝。

所以他们要置她于死地。

看着洪真真的样子，沈念唇角微勾，“原本，你不用坐牢，原本洪氏可以好好的回到你手上，是你毁了一切，洪真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多后悔，多想重来一次，但是你没机会了，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在沈念说这番话时，洪真真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打扰了我们的生活，原本我们很幸福的，原本我们母子很幸福的，枝枝都愿意因为我当一辈子的女孩子，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是你们……”

说到最后，洪真真失控地拍着面前玻璃。

“到现在为止，你还认为你没错？”沈念为枝枝曾经拥有这样的母亲，感到悲哀。

洪真真根本就没当母亲的资格。

她卵子不应该给这样的女人用，造成今天这样的悲剧。

狱警将失控洪真真拖走。

“沈念，你是个强盗，是你夺走了我的枝枝，枝枝能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枝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会生活的很幸福，很幸福……”

洪真真的声音越来越远。

沈念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