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婈随北冥翊在他私宅住下。
次日,北冥刚给风卿婈换好上药,沈氏就赶了过来。
她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因为忧愁而消瘦了不少。
见到风卿婈,也没了从前的针锋相对:“卿婈,你舅舅那儿……”
风卿婈只让她安心,又跟沈氏打好招呼:“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待在这儿,除非我让你出去,否则不要轻举妄动。”
沈氏咬唇,拧着手绢儿点点头,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蹲在风卿婈面前给她上药的北冥翊,半晌,默默退下。
北冥翊视若无睹,继续给风卿婈上药。
风卿婈也早就习以为常,托着腮思考魏峥什么时候会出手。
“殿下,你觉得魏峥什么时候会出手呢?”
北冥翊看着她被明阳倾透的侧颜,不由放慢了手里的动作:“还得等几日。”
“为何?”
“魏峥此人谨慎,做事一向力求万无一失,不生变故。这件事情在出了你和沈夫人的问题后,他派来的人“解决”了你,可沈夫人却是下落不明。”
风卿婈眼睛一亮,赞赏的点点头。
“在没有找到沈夫人之前,魏峥必然会观摩,暗地里找沈夫人。”
“不过他又怎么会知道,沈氏藏在太子的私宅里,所以这人他是万万找不到的。”风卿婈接腔:“不过若是他一直不动手,我岂非也要一直在你这里不行?”
“当然不会,为了对付镇国公,魏峥付出了不少心血,时间一长,他就算不动手,宫里的太后也会给他施加压力。”
一片明阳普照中,少年的脸熠熠生辉。
那双清湛的瞳光明明依旧清澈,却无端多了些狡黠。
藏拙啊……
风卿婈喉头嚼着这几个字,微微一笑。
她在此与北冥翊谈笑风生,殊不知隔壁尚书府里却是翻腾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
风东庭瞪大眼睛,惊愕的看向灰衣小厮。
“国公爷让我们通知你一声,昨日下午,表小姐从镇国公府出来后,路上遇到劫匪袭击,不慎掉落悬崖了!”
闻讯赶来的风老太,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什么,那蹄……卿婈掉下悬崖啦?”
风夫人拧眉:“此事可当真?”
小厮苦着脸点头:“当真。表小姐被羽箭刺中,掉下了悬崖了。风大人,您可要节哀啊。”
“姐姐,她怎么可能!”站在一旁的风云瑶亦是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突然就遭了劫匪呢?我不相信……姐姐!”
她掩去眸中的兴奋,眼泪重重砸落下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风夫人也用手绢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说:“虽说卿婈视我为敌,与我不亲,可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好好的人怎么就……”
“虚伪!”
风老太突然冷哼一声。
风夫人面色一变,咬了咬牙:“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平日对风卿婈的所作所为,老婆子我又不是聋子瞎子看不见听不见!如今在这儿装什么好人?我呸!”
“她死了,你魏嫣第一个拍手称快!”
“……”
风老太与风夫人之间,已经从从前的婆媳和睦,发展到了如今的水火不容。
这样的场景屡屡在尚书里上演,风云瑶等人都是从最初的劝解,到现在,逐渐已经有些麻木了。
“母亲,我何曾亏待过卿婈,你这话说得好没有由头!”
“是!你是没有亲自亏待过她!那些恶奴不是你暗中派人去的?”
这话说得忒不好听了。
风夫人拧了拧眉,奈何她自持身份学不来风老太这般的泼妇骂街,穿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能忍下来。
心中对风老太的怨恨一日日增加。
“够了,你们别吵了。”风东庭愁眉苦脸:“搞得我脑仁疼!卿婈此番出事,你们却在这里大呼小叫,叫人看到了怎么想我们!”
风东庭叹息一声,甩袖离开。
“父亲,你去哪儿?”
“我亲自去镇国公府探探究竟,好好的人怎么就……唉!”风东庭叹息一声。
他虽然不喜欢风卿婈,却也当他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好好的人就这么折了,心中不说悲伤是不可能的。
傍晚时分,风东庭愁眉苦脸地回来。
“怎么样?”
他一进门,风家人齐齐出声。
风夫人和风老太终于没有再吵架,和谐地坐在一处等风东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