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间,风卿婈被请去了风家花厅用饭。
听风夫人宣布要大办自己的生辰宴,风云瑶脸上喜色一闪而逝,冲风卿婈投去得意洋洋的一眼。
风卿婈视若无睹,风云瑶便自讨了个没趣。
她愤恨地盯着风卿婈,脸上的怨恨却在下一瞬变戏法一样转为温婉明媚的甜腻笑容:“父亲,你能不能在瑶儿生辰当日备两份礼物?“
“好好好,我的女儿自然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爹也会给你摘下。”风东庭夸大其词:“只是你要两份礼物干什么?还为何是独独两份?“
“瑶儿只是想起来姐姐还没收到过生辰礼物,想让父亲也给她带一分礼物。”
话应一落,饭厅里的下人们纷纷赞叹起二小姐善良体贴。
风卿婈却扯了扯嘴唇。
这与其说是体贴,不如说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风云瑶就比她小半岁多,然而从小到大,风云瑶每次的生辰有多风光热闹,风卿婈的生辰就有多悄无声息。
只怕所有人都忘了风家大小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就连风东庭这个做父亲的记不记得也难说。
风云瑶在旁的地方找不到踩踏风卿婈的点儿,今天就借着这事儿狠狠踩踏起她来。
风卿婈扯唇:“倒也不必,我库房里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必劳父亲破费。”
“……”
她嗓音极淡极疏离,风云瑶也没有看到她脸上有什么哀愁自怜的神情。
像是卯足了劲儿的一拳头落在了棉花堆里。
风云瑶气结不已。
风夫人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女儿手段真是上不得台面来,如此言论在自家说说也就算了。
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别人会觉得风家人厚此薄彼偏心多一点?还是赞叹她风家二小姐深明大义多一点?
这么多年教养出来的女儿,还是不尽人意。
她叹息一声,随手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放到风云瑶碗中:“行了,先吃饭。”
风云瑶也察觉到了母亲的不悦,低低哦了一声,夹起鱼肉送到唇边,不知为何,平日里吃着酸香入味的鱼肉此刻却油腻冲天,那股子油腻中还带着鱼腥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腻的风云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她扣住桌子边缘,差点儿当着众人的面呕出来。
风夫人和风东庭都是一惊:“瑶儿!”
“这鱼什么味儿?闻着这么恶心人!”风云瑶捂着胸口,眼睛里水波泛滥,拧眉说:“咱们家厨子厨艺越来越差了!”
风夫人眉间疑惑丛生:“我刚吃着还是和往常无二,你怎么会觉得恶心?”
“一样吗?”风云瑶有些不相信。
“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萃儿,去找大夫过来。”风东庭着急的说。
风云瑶觉得那股翻涌的恶心平复了一些,她摆摆手:“爹,不用了,可能是今天没怎么吃早饭,胃里有些不舒服。”
“真的不用大夫看看吗?“风夫人问。
风云瑶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被风卿婈收入眼中,她不动深色地盯着风云瑶看了一会儿,唇边扯出一抹笑意来。
回到英落苑,风卿婈舒舒服服地坐到软塌里,说:”明日去告诉林淑敏,让她先别行动。”
明玉看向她,不解风卿婈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了。
风卿婈眉眼带笑:“你没发现风云瑶今日的异样么?”
明玉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风云瑶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若说异常……:“郡主的意思,是说在饭厅里?”
明玉总是经过人事的姑娘,年纪也大,仅此一说不由惊讶道:“郡主不会认为……”
“对,我猜测风云瑶怀孕了。”
明玉一瞬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与北冥玄暗通曲款多日,若是肚子没动静,那我可就低估了北冥玄了,不过显而易见……”风卿婈一笑:“他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明玉拧眉:“北冥玄与郡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北冥玄如此行径,真是该死!”
“正因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我才让那对狗男女为所欲为,只有如此,我才有退婚的机会。”风卿婈把玩着桌上的空茶杯,细腻修长的指尖覆于杯沿,指甲盖轻轻敲击两下。
她昳丽的眉眼间俱是轻快的笑意:“很快,风云瑶就会以此为筹码告诉北冥玄,北冥玄定然会在自己第一个孩子落地之前安排好他的母亲……北冥玄有的头疼了。而未娶妻便与其妹暗通曲款致使暗结珠胎的事情也不光彩,只要我利用得当,北冥玄那样一个在意自己面子的人,定然会答应退婚。”
“可是圣上那日分明有意让郡主与玄王成婚,岂容如此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