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展开的银行存款竞争之初,服务是取胜的一个条件。为了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无论个人客户还是企业客户,梓涵所在的分理处尽其所能。
一位老大爷过来,说自己要把存在工行东关分理处的钱取出来存在梓涵这里,但是又害怕取了钱后,万一路上被抢怎么办?梓涵二话不说,直接就陪他过去取钱。对比之下,工行员工那种店大欺客的嘴脸实在够呛,明知道老大爷取钱,给的却是十块钱一捆,而且也不提供复点设备,梓涵就当着柜员的面进行复点,展示银行人员的多指多张点钱,然后把钱装在自己的皮夹克里,和老大爷穿过马路,一同到分理处办理存款手续。
茶叶公司过来问,能不能给他们公司的退休人员代发工资,梓涵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但是,存款的成效非常糟糕,这些老人根本无意在银行存款,一到发工资的日子,他们就拿着存折过来取钱,柜台人员告诉他们最起码折子上要保留一块钱,这些老人真就取得只剩一块钱,甚至有一位老太太每个月只发24元钱,每次也取的就剩一块钱。但即使这样,茶叶公司退休人员的代发工资一直坚持着。
聂雨汐介绍的一位客户在皇城宾馆住,据说有十几万美元要存银行,梓涵直接登门拜访,客户向他展示了一手提箱的美元,打消了梓涵之前的疑虑——遇上了一位大客户。只是这位客户过了半年多,又过来取了钱。分理处库箱里也就三万多美元,差了七万,需要调款。梓涵就一个人骑上车,拿着报单去支行大库调取了七万美元,揣在口袋里再骑车回来。这种严重违规的行为,当初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调取库款需要走程序,客户可能要等半天以上,所以他就采取这种方式。
附近的漂染厂在分理处开了户,这个工厂属于小型国有企业,主要结算账户在工行,能在梓涵这里开户,应该属于工厂的小金库之类的资金吧。但是工厂开户没多久,因为涉及诉讼,法院过来查询冻结,他们竟然把法院的人堵在门外,说内部结账不能对外,却偷偷将漂染厂账上的资金转到其他账户,然后出具漂染厂的账户上只有一百元钱的证明。事后,他们再打电话通知厂里的出纳过来办理新账号变更手续。这种严重干涉司法的行为,竟然出自一个法律科班生之手,这才是真正的知法犯法,顶风作案。
分行的年中工作会议在人民大厦举行。
下午报到后,人事处李处长把梓涵叫到他的房间,给了他一个信封,说是“一把手”赵行长给他的红包。梓涵千恩万谢,将信将疑,回到房间打开一看:500元!这可是梓涵几乎两个月的工资啊。后来,陆续报到的分理处主任聚在一起,大家都说起这事情,原来每个人都拿到了行长的红包,主任丁建刚开心地说:“行长发赌资了,这下打牌有赌资了!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那时候开始流行“红桃四”的玩法,梓涵并不在行,也没有兴趣玩。
只是会议冗长而无趣,除了开会、讨论,就是喝酒、打牌,讨论也是扯淡,不是抱怨就是扯闲篇儿,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懵懂,感觉更多的是无聊,觉得这种无聊的会议耽误的是他谈情说爱的宝贵时间,但是,梓涵也没有逃会的胆量,不敢中途跑回家,真是无比纠结,只希望会议早点结束。
随着时间的推移,梓涵和聂雨汐的感情迅速升温。
实际上,已经完全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怎奈聂雨汐年龄不够分行要求晚婚的最低年龄,只能等了。
此时,梓涵收到晓娟的一封越洋信函,说她在美国学习,如果梓涵能够再续前缘,她完全可以留在美国,待时机成熟接他过去双宿双飞。
断然拒绝需要理由,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梓涵说自己就要结婚了,于是,和晓娟的关系彻底断了。老实说,毕业后他就没有打算继续这段感情,毕业前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他不愿意再走回头路;而当他遇见雨汐并步入爱情的殿堂,觉得生活重新注入了希望,也完全不想去做那些不靠谱的事情。
但是,做不靠谱的事情,梓涵似乎一直都没有停。
热恋之中,但是缺乏起码避孕常识的梓涵,既不完全了解安全期的常识,对于其他事后措施也一无所知,导致雨汐两次意外怀孕。那时候她又不敢因为这个事情给单位请假,做完手术还要坚持上班,对身体的损害之大可想而知。
做手术去正规医院总担心可能遇见熟人,而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新设立的台湾长庚医院就成为第一次选择的医院。由于医院小,不需要像大医院那样办理繁琐的手续,到医院只是做了基础检查就可以手术了。事后,看见雨汐脸色煞白,梓涵确实吓坏了,等她休息了好长时间才回去。回去只是躺下休息,由于选择是周末的时间,可以多休息一下,周一,她就又骑车上班去了。
对梓涵的指责,他也确实无话可说。
这种糗事的发生,任何人都可以骂你梓涵: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是这样一个蠢货!
年少不经事,经历的都是自己做的蠢事。爱情的甜蜜固然流连忘返,这种苦涩的回忆常常成为彼此之间的龃龉,甚至让人后怕,让他们觉得无语。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