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处很快就退休了,看样子延兵接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样一来,梓涵就更是如鱼得水。
所以,工作的事情并不烦人,目前是梓涵自己需要调整好心态,协调好和平衡好两个部门之间的关系。
也许,之前梓涵误解了行领导的意思,他此时已经不再是保全处的副处长了,但是作为法律处的副职,负责联系保全处是自己的当务之急,或者说是重中之重。
法律事务这里有科长也有经办,还有具体办案的律师,梓涵了解一下事情进展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事必躬亲。
但保全处的会议是一定要参加的,即使是走形式,也表明一个态度。虽然梓涵也知道保全处的会议是个什么流程,形式重于内容,实际上也没有必要经常过去坐在那里,虽然人家给他留了办公桌,但那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工作空间,平时也就没有必要过去点卯,通知会议的时候,只需要一路小跑到了就是。
从此以后,梓涵一改之前的风格,没事就不过去,开会才过去,这样反而轻松了许多,也就再也没有领导找他的事情了。
在梓涵做副处长一年后,第二年初,省行在古都大酒店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处级干部述职大会,据当时的传说,需要“全体起立”,再“排排坐、吃果果”。
会议要求每一位处级领导登台演讲述职,行领导和人事处坐在下面打分。
会上,发给大家一张表格,上面列有所有处级干部名单,每个人根据这些人述职情况打分,最后根据打分的情况,公布每一位处级领导的绩效。
为此,梓涵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把自己的工作分了两个部分进行述职,并简明扼要地指出自己工作中亟待解决的问题,今后的努力方向,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
述职的顺序,一定是重要岗位和业务部门在前,而作为这种边缘部门的法律处肯定靠后。正职述职在前,副职在后。
梓涵看到会议要求,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述职报告。而他写的内容过于繁杂,恐怕无法在规定时间完成述职报告。于是,他坐在那里,在自己写好的述职报告上大幅度地删减,以至于很多人的述职报告他都没有听。
但是,两个人的述职过程让梓涵记忆深刻:第一位,就是保卫处的王栓柱。
曾经在保卫处发生过的老王的那些猥琐事件,梓涵也是早有耳闻:也许因为保卫处值夜班是其本职工作,这就相当于医院的医生需要值夜班那样,保卫处绝大多数人都是男同志,但也不可能绝对是一水儿的“光葫芦”,一两位女同志就足以让大家心旷神怡了:一大片绿油油的叶子,难得有一两朵鲜花,就显得格外扎眼。
值夜班的时候,老王看见面容姣好,刚刚分配来的女学生就把持不住自己了,一定要向人家诉说衷肠,甚至发展到动手动脚,近乎猥亵的程度(可以脑补一下)。
别看老王在部队的大熔炉里锻炼过,还做过部队的教员,但他依然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看见漂亮的姑娘,便会激发出他原始的本能,所以,梓涵始终觉得他能大言不惭地登台述职,简直就是一位脸皮极厚、道貌岸然的小丑。
述职的时候,老王用力把话筒拨向一边,言外之意,老子的音量就和老子的雄性激素一样亢奋。
他用那铿锵有力的河南方言,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般喊出他的述职报告,河南方言中间还夹杂着醋溜的普通话,就像烩面里掺杂进了没有洗干净、带馅的猪大肠。
了解他的人恐怕不以为然,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这是哪家精神病院没有锁好笼子,怎么跑出这样一头怪兽?
但是,有些人就完全可以无耻地沉浸在自嗨的情景之中而不能自拔,全然不顾他可能恶心了其他人。
这种人的内心世界是强大的,没有谁可以击倒他,实际上他活得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