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梁拇指遒劲有力的贴在剑柄之上,利剑略有半寸出鞘,剑体漆黑无光,唯有薄如蝉翼的剑锋泛着慑人寒光。
青年似乎不善言辞,朝着蒙骜躬身行礼之后便退回安国君身后。
“蒙将军,你觉得赢梁如何?”安国君言语中透着莫名的悲凉。
蒙骜与赢梁对视一眼便有种如芒在背的凉意久经沙场的蒙骜不难看出赢梁早已沾过人血,蒙骜若有所指的赞叹一声:“好一柄利剑!剑不离身,随时可出鞘。安国君不知他所学的可是刺客之术?”
“蒙将军眼神如炬,赢梁所学以刺客之术为主!可惜我不愿他为了我做一个行走在黑夜里的孤寂刺客,不愿他成为一柄杀器。当年他父亲为我而死,今日顺道托付于将军,还望将军多多教导于他。”安国君说完便对蒙骜行了一个拜师之礼。
蒙骜连忙扶起安国君:“蒙骜有何德何能能做安国君的老师,蒙骜既然为臣君命自当遵从。”
“义父,若是当初没有你相救父亲早已饿死街头,又如何有我?赢梁之命便是为了保护义父而在。”赢梁拜跪在地,右手依然紧握利剑。
“胡闹!你可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刚才我所说的你也听见了,现在你帮助蒙将军护我王室!明日开始你便随蒙将军呆在军中,什么时候能像寻常人一般什么时候再离开。不必多说,赢梁你先起来,且随蒙骜将军同回军营。”安国君背对蒙骜负手而立,手心对蒙骜悄悄暗示一番。
蒙骜会意:“安国君所托,蒙骜绝不辜负厚望。”蒙骜走到一直拜跪在地的赢梁身边,手如铁钳直接把赢梁提了起来,安国君和赢梁心中却是惊骇异常。赢梁武艺和臂力安国君自然清楚,赢梁的挣扎在蒙骜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赢梁自己更能体会这种强迫的束缚感,这叫二人如何不心惊。
蒙骜将赢梁放下,轻斥一声,赢梁不敢抗拒只得低头跟着蒙骜离开。
回程的路上,赢梁突然开口:“蒙将军,虽然你气力惊人,若想我听命于你除非你能在武艺上超过我!”
“是吗?随我来!”蒙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领着赢梁来到城外林中,蒙骜砍下两根木条,随手扔了一根给赢梁:“来吧!”
赢梁接过木条瞬间出手,两人战成一团,片刻之后,蒙骜虚攻一招,赢梁直接杀了过来,蒙骜简单横移一步,架住赢梁手中木条,顺势一滑,只听“啪”的一声,一条红印出现在赢梁脖颈之上。
“可服?”蒙骜脸带笑意。
“赢梁学艺不精,愿赌服输!”赢梁头偏向一边,语气颇为愤懑。
“我看你是口服心不服,其实你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你自己,你我学的都是杀人之术。只不过我学的杀人之术是为战场,战场之上随时都会面临夺命的诡计,看似可斩敌将其实一旦出手便是丧命之时。可懂?”
“赢梁多谢蒙将军指点,蒙将军杀敌是破敌为自保,若是杀敌之后不能自保也是枉然,而我杀人则是志在取人性命,一旦有机会便会出手,却让自己落入杀局。赢梁心服口服。”赢梁躬身拜向蒙骜。
蒙骜满意的笑笑带着赢梁回到军营,让人叫来蒙武,吩咐赢梁带着蒙家亲卫到营帐之外站哨,以防隔墙有耳。
蒙武一到蒙骜营帐便从怀中取出安国君赠与的令牌双手递到蒙骜手中。
蒙骜看着令牌,一言不发从木匣取出虎符,蒙骜将令牌和虎符一并蒙武身前,令蒙武意外的是竟然是一枚完整的虎符。
蒙骜手指轻敲桌面,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咸阳城禁军的虎符,太子方才交付于我。”
蒙武百思不得其解,禁军身负守护王宫重责,一直以来都由王室宗亲统帅,向来是秦王掌管。
蒙骜见蒙武一脸迷惑,便将安国君的托付一字不漏的告诉蒙武。
蒙武心里的思路大明:“父亲,看来白起之事,大王对丞相不满。丞相势大,大王又拜丞相为师,若是罢免丞相则是无恩无德以致难留贤才。”
蒙骜点点头:“此话倒是有理,如今张唐正在领兵攻打赵国,若是我没预料错,秦国会连续兵败。大王自会调动秦韩边界丞相封地的大军,韩国见大王调兵远走,趁机占领丞相封地,大王必定借攻赵失利不闻不问……”
不等蒙骜说完,蒙武立即接口“如此一来,丞相便知大王心里所想,含恨退去。而大王、安国君见我蒙家势单力薄借此暗中拉拢于我蒙家,一旦他日权臣掌控朝政我蒙家便是暗棋!”
蒙骜欣慰一笑叫来赢梁,赢梁、蒙武对视一眼,争斗之心悄然升起,蒙骜将一切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说道:“时候不早,蒙武你先带赢梁回去休息,赢梁暂时与你住在一起。”
两人走出蒙骜营帐,直接朝军营后方树林走去,片刻之后林中响起一片惊鸟的鸣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