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元闻言没有答话,因为就算仵作不说,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能看得出来。
因为英柔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前一后二,都不是贯穿伤。
再结合现场出事之时张英柔的反应推测,他并不是前后同时中暗器。
所以,英柔脖颈后方的两处伤口,极有可能是在英柔前方身中暗器倒地后,凶手借助上前查看的时机,实行补刀。
那么,事情就比较明朗了!
当时是谁在英柔倒地不起的第一时间冲上去查看,那谁就有可能是凶手之一。
如今又有了仵作的验尸结果作为佐证,张建元心里就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无错。
这时,冰针、凶手、顾家等等等等,一条条的线索,在张建元脑海里汇集,慢慢的一条一条连接在一起。
再结合仵作的验尸结果分析,张建元可以断定,凶手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案发现场,就隐藏在那些乐师、歌姬、舞姬和侍女之中,从未离开。
而且这些藏匿凶手的花魁、舞姬等人,就是顾家兄弟从金陵城最大的两座青楼画舫,绛帐楼和春雨阁中请来的。
还有,刺杀英柔的凶器极有可能就是冰针,而顾家别院恰巧保存的有冰块。
制作冰针,保存,带入现场,刺杀,再到现场混乱,顾飞武追杀护卫,凶器消失。
这件案子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处处透着诡异和巧合。
可等张建元对线索的梳理,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顾飞杰和顾飞武两兄弟借着与张英柔饮酒作乐的机会,让隐藏在青楼中的刺客,用冰针射杀张英柔,而后在对其补刀。
但张英柔的三名护卫拼死逃出现场,为防阴谋暴露,被顾飞武带人当街追杀,最后烧死在金陵城。
只可惜,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和推断。
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妄言,证明不了什么,定不了任何人的罪。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证明杀死张英柔的凶器就是冰针,可怎么能证明这冰针就是顾家之人所制?又怎么能证明下手刺杀的人是受顾家人的指使?
所以,说了这么多,没一点用,就算闹到上头,顾家人也能脱罪。
那么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抓到隐藏在青楼中的刺客,想办法撬开刺客的嘴,指认顾家。
再看能不能找到顾家下毒刺杀的物证,再加上人证,才有可能给顾飞杰定罪。
到那个时候,无论他张家怎么报复顾家,事后都可以从中脱身。
想到这里,张建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仵作着急的问道:“你方才说,凶手在凶器之上抹有剧毒?你能验出来那是什么毒吗?”
仵作仔细想了想,低着头答道:“大人,这种毒见血封喉,剧毒无比,哪怕冰针上只抹了一点,也足以毒死公子,可这种毒小人却从未见过,并不认识!”
“那如果你再次见到这种毒,能认得出来吗?”
“回大人,不好说,只看毒药的话,认不准,除非......”
“除非什么?说!”张建元看着支支吾吾,有所顾虑的仵作,极为不耐烦的厉声道。
“是是是,大人,除非小人能看到中毒人的尸体,才能确认!”
张建元这才明白了仵作的意思,就是说,想要判定找到的毒药和英柔身上的毒,是不是同一种,就得在搭上一条命。
可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拿到可以定罪的证据,无论多大的代价,张家都可以承受的起。
“好!”张建元并未多说,想了想又对仵作叮嘱道:“回去交代你好你徒弟,还有你,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哼!”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仵作急忙跪在的地上,不停的磕头向张建元保证。
“起来吧,保护好英柔的尸身!”
说完,张建元就从验尸房离开,很快就来到了太守府后院,孙向阳的夫人张银瑶此刻正等在这里。
关于张英柔的案子,他还有些问题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