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话一出口,潘金莲终是落下泪来。听大郎意思,自己若表现好点,以后还是有个妾室的名分,总好过现在连名分都没有。
随即又想到,来日如果再表现好点,未必不能再当正妻。
即便大郎另娶正妻,还能娶个手拿双刀、武艺高超的恶婆娘回来么?
平常人娶回来,那还不得有个先来后到,自己还拿捏不了她了?
想到此节,她更是开心,感觉走楼梯都更有劲了。
武植自然不知道潘金莲此刻的内心想法,但见武松一直在那欲言又止,笑道:“二郎,你一直便是快意恩仇的爽利汉子,有话就问,在那纠结作甚?”
武松神色复杂的看了武植一眼,也不再扭捏,纳头便拜在地上,并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立起身道:“大哥,我想问你一句话。这句话问了之后,又怕大哥生气,所以先给大哥磕头赔罪。”
武植忙将武松扶起,坐定:“伱问吧。”
武松用双眼紧盯着武植的眼睛,缓缓张口:“你……还是我的大哥么?”
武植也看着武松的眼睛,淡然一笑道:“兄弟,你为何有此一问?”
武松长叹了口气,怅然道:“我虽昨晚才返家,但这一晚经历的离奇事情比这前半辈子经历的还要多。一月不见,我的大哥,怎就变成了名满山东的‘青谪仙’、‘武晏子’;怎就能让鲁智深、竺敬、唐斌、杨志……这等奢遮好汉都爱戴有加,诚心佩服;怎就能让县尊大人推崇备至,称兄道弟;怎就能谈笑间灭掉王江、董海此等山贼、西门庆此等恶霸……”说到此处,武松这铁打的汉子竟落下泪来:“还有,昨晚到现在,我和你相处不过十二个时辰,但我心中也由衷的敬你爱你……你真的是我从小幻想拥有那种能让我由衷敬佩,给我安全感的好哥哥……可惜,这样的哥哥虽好,若是以替换掉我亲兄长为代价,那么不要也罢!”
说到此处,武松已站起身来,怒视着武植:“你江湖人称‘谪仙’,说吧,你到底是哪路神仙?用的什么妖法披得我哥哥的皮囊来害人!我哥哥又被你弄到何处去了?”
武松面部肌肉都在战抖,他死死的盯着武植的眼睛,既害怕武植不回答他,又害怕武植说出他难以接受的答案……心中矛盾异常。
武植能感觉到武松全身散发出的战意,也是由衷钦佩这位有情有义、快意恩仇的真汉子,他长叹了口气,道:“你七岁那年,我十二岁,咱们相依为命。当时还在清河县居住,那天我在街上叫卖炊饼,被几个泼皮欺凌,被打得鼻青脸肿。
那天深夜,你偷偷从家里出去,想潜入领头那个泼皮家,杀了他。
但被我发现,把你拦住了。我当时给你说:‘哥哥是个没用的人,受惯了欺负,这点伤不算什么。哥哥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把你养育长大成人,这样才有保护哥哥和保护你自己的能力,哥哥不希望你仅七岁就去和人拼命!’
那天晚上,我和你抱头哭到一处,你发誓,要练最强的功夫,不让哥哥再受一点点欺负!”
武松终是哭了出来,眼神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凌厉。
武植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去。我凑了整整两天也没有凑够看病的银子,只得在何郎中店门口冒着雨,跪了一天一夜,何郎中才肯给你诊病。”
武松双眼通红,似在回忆小时候和哥哥相依为命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