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激动处,佟嬷嬷抹起了眼泪,“陛下十五岁就披挂上阵,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每每都冲在最前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病不计其数。我这个外人看了都心疼,也不知那个爹是怎么想的,把个草包当成宝,却对这样的好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
姝音听了也挺不平的,幸好老天有眼,最终登上皇位的是当今这位。
“那萧二叔和当今圣上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啊?”她有些好奇。
佟嬷嬷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道:“陛下从小就是个闷葫芦,萧二爷又刚好相反,那张嘴啊成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得公主殿下都受不了,就把他送去和陛下作伴了。他们俩打小都在一块读书、习武,感情自然不一般。”
姝音困惑极了,萧二叔是话痨?
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啊!
难道是男大十八变?和陛下那个闷葫芦待久了也被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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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一夜都没睡,送走姝音后,他就去了临时用来关押犯人的房间。
屋内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酸臭的汗水味,很是难闻。
顾珩一脸平静地走了进去,看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声线冰冷,“把他弄醒,朕要亲自问问他。”
一盆冰上浇头而下,犯人打着哆嗦睁开了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他很快就认出了眼前之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又被他强制压下。
“你说自己是骁虎卫的人?”
顾珩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听不出情绪。
地上之人偏过头,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顾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父皇后来虽然糊涂,但他的骁虎卫却是精卫中的精卫,个个都是硬骨头。像你这样才受了两下刑就一股脑儿交代的可不多。”
地上之人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整个人更是心虚不已,嘴硬嚷嚷:“我就是骁虎卫的人!我身上有骁虎卫才有的纹身!”
庚辛立刻带人把他的衣服扒了下来,露出胸口那只栩栩如生的虓虎。
顾珩的视线落在那上面,片刻便看出了破绽,形似神不似,用的纹墨也不对,如果不是遇到他倒是能以假乱真。
看来,真是有人想借逆王之名生事搅局。
“拉去喂狗。”
留下这一句,顾珩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去。
此时,千里之外的边城。
密不透风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正趴伏在床上剧烈咳嗽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透着明显的病态和虚弱。
旁边站着的侍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等他缓过这口气儿,为他斟了杯热茶,才忧心道:“主子,我们这次的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八爷前几日刚来了信要我们各处都蛰伏起来,以免被宫里那位追查到踪迹。八爷就在上京,他这样子讲肯定是洞悉到了危险。”
“够了!”男人的胸腔起伏不定,愤怒让他的脸上浮出些不正常的红色,阴恻恻道:“别忘了,我也是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