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领着他们往书房去,“温大老爷客气,奴婢秋雪,是夫人的陪嫁丫环。”
在书房外,秋雪停下脚步叩响门扉,推开书房门,两人进书房,秋雪贴心的替他们掩上门。
书房内已经掌灯,梁展博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进来,掀起下摆,双膝跪地,真诚叩首。
“还请二老原谅女婿梁展博不能在城外恭迎你们归京!是女婿的能力不足,没能早日把二老接回京,这些年让两老在西北受苦了。”
兄弟俩知道内情,这些年多亏女婿替他们前后打点,才没让温家子嗣折损在西北那片荒凉的土地上。
温谨铭赶紧上前扶起他,看着曾经瘦弱的身子如今替女儿撑起一片天,心里很是欣慰。
现在是温家案子审理最关键的时刻,梁展博虽然避嫌没有参与审案,却因为职务问题,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迎接队伍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从而影响整盘棋。
这些他们都懂,“不怪你,反而还要感谢你,这些年多亏你为我们打点上下,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连累你们了!”
简单寒暄几句便进入正题,梁展博扶着温谨铭坐在椅子上,替他们倒了两杯温茶。
“陛下肯松口让温家人先回京,已经是个好的势头。当年的事涉及党争,陛下处置起来才比较重。”
“现如今因为太子小动作不断,态度越发张扬,陛下又开始生出了打压的念头,这就是帝王的权术。”
“陛下暮年,仅剩三子,陈郡王已是日落西山,太子一枝独秀,陛下心感不安,估计不久将会启用十八子离郡王。”
听到这个名字,温谨玉皱眉,这是个身世不祥的皇子。
“离郡王?”
梁展博点头,“离郡王身世上确实有不妥之处,但他养在皇后膝下,名义上也是嫡子,比陈郡王更加名正言顺。”
“而且最重要一点,离郡王被皇后散养都没有长歪,可见心性稳定。离郡王性子仁厚、大度,比较像陈老夫人。”
温谨玉也曾为天子近臣,虽远离朝堂七年之久,却能轻易从梁展博的言谈中嗅到朝堂动向。
“顾家岂能让陛下顺意?”
梁展博摇头,“大伯父英明,离郡王的亲事,就是顾家离间皇后与太子的母子关系的第一步。”
说起亲事,温谨铭皱眉,“听说陛下给琳琅赐婚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谨玉也觉得滑稽,天子竟然给七岁的梁琳琅与八岁的皇太孙孙扞赐婚。
“其实这事也是陛下对皇后的敲打,陛下原本想让离郡王早日开府成婚,好他脱离皇后的掌控,便于将其拉入夺嫡的漩涡之中。”
“可皇后不甘心,当年她能从如日中天的顾家抢过凤印,今日怎么可能让太子输给离郡王一头。便开始利用离郡王的亲事作妖,陛下无奈只能扔出烟雾弹,让离郡王暂避锋芒。”
“其中之一便是琳琅与太孙,战王世子与秦家的赐婚,可以预见未来的几个月,威武侯杨家姑娘身边都不得安生。”
猜到天子心思,梁展博预感这亲事成不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陛下给梁琳琅的这道赐婚圣旨,祈帝总不能让几岁的琳琅嫁人吧。
还真让梁展博猜中,不久之后,祈帝真做出这样的事,恼得梁展博差点辞官带着妻儿归隐,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