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会。对于射箭高手来说,从对手射出的一刹那,早已能判断出箭雨最终的位置。何况两人相距一百五十步,足以反应躲避了。不过一旦躲避,就是认输。”
“这怎么感觉是在比胆量,而不是箭术啊?”
“怎么不是?要是你虽然没有躲闪,但被对方射中了,而你又射不中对方,不就输了吗?”
“也对。不过你还别说,真让我瞄准了射,我可是会手软的。”
“那让你被射,你就不脚软了?”
“嗯……确实也软。所以我不曾上台比试啊。你难道不软?那你怎么不上去?”
“谁说我不软,我当然软了。”
常遇春李广相隔一百五十步,相对站定。常遇春喊道:“李将军,可曾准备好?我们谁先出手?”
李广同样喊道:“你是后辈,你先来。”
“那就多谢了。常某先行献丑了。”常遇春话音刚落,也没摆什么准备的姿势,竟然直接抬起弓箭,未见如何瞄准,一箭就射了出去。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哪怕是李广似乎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头顶上的土块瞬间炸裂,四散而飞,一股升起的尘土像极了盛开的鲜花。
哇,箭支竟然真的是贴着头皮擦着而过的。
常遇春咧了咧嘴,笑着看向远处呆不楞登的李广。
也许此时的李广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啥?怎么就射出来了呢?似乎在那一瞬间,李广自己都在做着准备,根本未曾注意常遇春的突然袭击。
常遇春嘚瑟地喊道:“李将军,轮到你了!”
经这么大声一喊,李广似乎回过了神,口中喃喃地应答着,然后还是特别别扭又迟钝地举起了弓箭,缓缓地搭上了箭支,深呼了一口气。
刚才常遇春那一箭太快了,众人似乎没有体会到任何惊险刺激的感觉。而此时此刻,众人随着李广的瞄准,身临其境地带入了自己,屏气凝神,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场中的这一幕。他们不敢眨眼,眼睛瞪地红红的,就怕自己眨眼的一刹那,最惊险刺激的片刻转瞬即逝。
李广就这么静止的瞄准着,一动不动。这个一动不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李广如石雕般伫立着,保持着满弓的状态,可始终未曾松开捏着箭羽的手指。
围观的鬼魂们其实都挺焦急烦躁的,可也不敢出声打扰催促,只能静静地等待激动人心时刻的到来。
可是,这一刻从未到来。李广在僵立了长久之后,突然收起了弓箭,吐出了一口浊气,叹道:“罢了罢了,我认输了。”
“什么?认输了,不是还没射呢?”
“折腾这么久,怎么就不出手呢?”
李广不曾被周围的议论所干扰,慢慢来到场中与常遇春汇合到一起,一脸尴尬又沉重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何你出手这么急切了。就我们的射术来说,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射中泥块,确实无需瞄准,仅凭感觉基本也能正中目标。可是就因为这么瞄准了一下,越是瞄准,越是心虚,越是不肯轻易松手。”
“哈哈!”常遇春略显歉意地说道:“原本也非射术的比拼。常某只不过略通技巧而已。胜之不武。”
“输就是输了。我们可还有两局比试!”李广却是非常坦然。毕竟,坦率之人,输赢都是尊崇内心,都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