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前院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绿袄棉裤的年轻人,头上顶着雷锋帽,大阴天戴着个墨镜,脸通红通红的,身后还跟着俩一高一瘦的小弟。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家伙是屯里张家的嫡系大儿子,名字叫张大成。
张家在林甸算是一方豪绅了,虽然之前大家日子都过得穷,张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自从源源不断的开荒者涌入之后,张家就坐在了风口上,一下就成了暴发户了。
不止有卖地的,还有做生意的,让张家出了好几个万元户。
原本在单位里当官的那几个,人一多,手里的权力就大了。
原本张大成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每天在屯里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摸鱼,人人都说没出息。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张少,每天都泡城里的歌舞厅,十天半个月不见回家。
前段时间,他遇到了来开荒的刘若兰,顿时流氓性子上来了,缠着她耍流氓。
被路人阻止之后,张大成又托家里人给刘若兰提亲。
他爹想着,儿子成家之后,兴许会成熟一点,多少会顾家,也就答应了下来,请媒婆和刘若兰说媒。
恰好,当时我家也托媒婆在寻合适的人,两家就撞上了。
张家势大,可我王家也不是软柿子,穷虽穷了点,但人丁兴旺,个个都不是省油灯。
当年我爹采药,还进山里杀过狼和响马;我大伯早些年当过兵,退伍之后,当起了杀猪的;我二叔早些年是镖客,后来当起了卖货郎,现在则开了一家古董店,天天在村里收古董……更别提我爷爷王世龙,算是屯里的一方宿老。
两家争一个俏媳妇,难免会有摩擦和火气。
左边说王家穷,嫁过去过苦日子;右边说张家恶,嫁过去受各种刁难怨气。
一来二去,就成了口水仗,村里不少人都看着,说这是张家和王家在互相较劲。
最后刘若兰选择嫁给我,张家一个人都没来吃席。
张大成喝醉之后,更是放出话来,说是迟早要打断我的腿。
我也没放在心上,这家伙身上有数不清的缺点,但有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欺软怕硬。
他嘴上这么说,但绝对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
可我没想到,张大成今天会突然找上门来。
我狐疑的上下打量他,问道:“啥事啊?”
张大成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啥事?村里可都听着了,若兰刚嫁过去,就挨你们王家的打!昨晚还被打了一宿!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单挑!”
他身后俩小弟也附和道:“就是!说你他娘是软蛋,还真没说错!”
“刘若兰就该嫁给我大哥当嫂子,你个软脚虾也配?”
“打人可是犯法的!识相点就让开,不然等大哥告警察,你们全家都要蹲大牢!”
我听得怒上心头,本来就瞅这姓王的不顺眼,流里流气的,现在又上门来找事,我撸起袖子,说道:
“我媳妇咋样关你屁事?咋地,你们张家不如都改姓曹呗,盯着别人家老婆算什么事儿?我媳妇生病了,昨晚叫了一宿,这你也要管?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打媳妇了?”
张大成一看我撸袖子,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从小就在田里干活,力气大,大伯还教过我几手,所以我小时候和同龄孩子打架,就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