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燃了烟，没抽，叼在嘴里，说道：“治不治得好，我心里有数，还有什么好折腾的呢？就是让家里人心安罢了。”

说着，他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声吸引了护士，我俩转身分头跑，大难临头各自飞。好在他嘴里叼着烟，护士循着烟味去追他了，我从另一边翻过围墙，跳到了马路上。

还没走两步，我就注意到周围人都在盯着我，时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

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和拖鞋，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格外的扎眼。

这两天我穿惯了病号服，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为了低调行事，我打了个的士，一路到了糖水街。此刻是下午，错开了饭店，正好是工作时间，路上行人稀少，阳光明媚，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街头的老周。

原因无它，老周的秃顶脑门反光，闪到了我的眼睛。

他坐在陈瞎子的同款摇椅上，手里拿着个蒲扇，一旁放着小桌子和一壶酒，看上去和街边乘凉的大爷没啥区别。

我一拍脑门，嘀咕道：“啧！猪头肉忘买了！”

既然求人办事，那就不好两手空空上门。我只好让司机掉头，先去买了猪头肉，然后再回来找秃顶老周。

下车后，秃顶老周也一眼就看到了我，当即捂住口鼻，说道：“晦气晦气，一边去。”

“哎，是我啊，上回和您一起吃过肠粉的！”我笑着将猪头肉放桌上。

“我知道！你刚从医院出来吧？那地方就阴气重，太晦气了。”老周说完，闻了一下猪头肉，又说道：“但看在猪头肉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您都不算到了吗？”我笑着说道：“就我有一朋友，您上次也见过。他被人打伤了，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啥办法能让他恢复。”

“找医生呗，医生怎么说？”老周问道。

我心想能找医生我还用得着找你？但嘴上还是说道：“我问过了，医生说经过复建应该勉强可以生活自理，但肯定会弱于正常人的。我想问问就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身体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老周用手指捻起一块猪头肉放嘴里，一边嚼了两口，又喝了一大口酒，畅快的叹息一声，然后说道：“我和陈瞎子不一样，他是细水长流，但我呢，一般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准备掏钱，却见老周摆了摆手，说道：“但这一次，不收你钱。”

“为啥啊？”

我留了个心眼，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他要是说跟我有缘，那我掉头就走，去想想别的办法。

“这事说来话长，但也算是机缘巧合。你只需要知道，我帮你，我也不吃亏，而且也有点好处，就足够了。”

秃顶老周这番话听得我莫名其妙。什么叫帮了我，他也有好处？李暇手脚健不健全，跟他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上次李暇挤占陈瞎子的摊位的时候，秃顶老周就对李暇很感兴趣，还专门找李暇算了一卦。

莫非李暇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板起个脸，说道：“麻烦您能把话说清楚吗？”

秃顶老周放下酒壶，斜睨了我一眼，说道：“我和陈瞎子一样，不止算命，还帮人牵线搭桥。前两年，有人托我帮忙找一个合适的人传承衣钵……现如今，总算找着了。”

“什么衣钵？”我有些错愕，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秃顶老周神秘一笑：“神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