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气让我全身开始发麻,我呼出胸腔中的寒气,问道:“阁下何人?”
“你闯入我的道场,却不知道我是谁?”
这话竟然是领路人说出来的。
我转过头,只见领路人表情如常,还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亲切平和。然而,他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我,发出的声音也和先前不一样。
“我是来找荣叔的,”说着,我晃了晃手里的字条:“几天前,我兄弟被人传信威胁,后来被人暗中下毒手打断手脚,如今又有人送来这封信威胁,我一路找到这,就是要个说法。”
夜风乱舞,领路人的脑袋忽然扭正回来,垂着头,像是睡着了在梦游一样,慢慢地走远,回到自己的厢房内。
庭院正中央的主室大堂大门忽然左右两侧滑开,在屏风后面,我隐约能看到一个肥大得好似肉山的身影。
一道沉闷如闷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说法?弱肉强食,此乃天地定理。”
我阴沉下了脸,说道:“照这么说,这事是你干的?”
“哈哈哈哈!老朽已经将近五十年没有踏出此门一步,此事与我何干?但既然你能寻来,那应该就是我那些门人弟子干的了。”
那一阵阵笑声好似雷鸣,隆隆作响。听到这番话,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态度,开了眼去看,也只能看到屏风后面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出来。
“正好,老朽深夜无事,来了兴致,”那肉山忽然高吼道:“来人啊!”
这一嗓子把假山都震得簌簌作响,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耳膜更是差点被震穿。这家伙不去街上摆摊卖吆喝真是可惜了……想到这里,我心心里腹诽,脸色却变得严峻,这人有些手段,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必须认真对待。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整座容生堂像是苏醒了一样,灯火通明,上百名打着灯笼、穿着练功夫的弟子从厢房里有序的跑出来,给左右的晴天娃娃下面的灯珠点燃。
火光明亮之后,我才发现,挂在屋檐上的并不是什么晴天娃娃,而是用布包裹着的人头!
有几颗人头显然是刚斩下来没多久,布料还在往下滴血,看上去格外的血腥。
而那些弟子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在演武场上分为左右两侧列队。其中有两人离队上前,拜伏在屏风前,咕哝了几句话,我没听清是什么。
随后,他俩回过头,跪坐在众多弟子面前。
我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人赫然是和李暇交手过的那个姓宋的。
另外一人,我未曾见过,他身材膀大腰圆,豹头环眼,就算是跪坐在地上,也像是一尊铁塔,压迫感极强。我猜,他应该就是荣叔。
明明我就站在庭院中央,可所有人就像是没看到我一样,目不斜视。
疑似荣叔的壮汉正襟危坐,喊道:“比武开始!奎九聂五出列!”
两名弟子走上前,站在人群正中央,所有人散开,给他们两让出了一片场地。
两人二话不说,当即就打斗起来。能看得出来,两人都是练家子,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风,极其凶戾,每一下都是杀招!
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只攻不守,以伤换伤,没过几招,两人就头破血流,身上断了几根骨头,我能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听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