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子的课是最好的催眠,顾星萝听得昏昏欲睡。
下课后,庄天明才找到说话的机会,他凑过来,语气十分惊诧:“你昨天离开鹿鸣台后去哪了?
你逃课,夫子竟然没有生气。”
鹿鸣书院的夫子们一个比一个严苛,布置的功课更是量大难度高。
也就出了个顾星萝说她晕字,一下子把夫子们全部干懵了。
顾星萝没精打采:“睡觉去了。”
应该是修竹找夫子打了招呼。
庄天明满眼都是羡慕,他也好想每天都睡觉,忙问道:“下次你逃课,能不能带我一个?”
“庄天明你是不是糊涂了。
有的人故意不学好,你跟着一起,还能有什么好前途?”一道语气无不嘲讽的声音传来。
不是之前结了梁子的细眼姑娘又是谁,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白元香看向顾星萝的眼神带着恼恨。
要不是顾星萝,她姑姑怎么会被鹿鸣书院辞退。
明明全京城的世家贵族都想请姑姑去授课,自打被鹿鸣书院辞退后,便无人问津了,甚至避之不及。
她还被爹娘召回家当面狠狠训斥一顿,话里话外都怪她连累了姑姑。
从小到大爹娘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请假一回来,一看见顾星萝便忍不住出言嘲讽。
庄天明抬头,皱起了眉,他有些不满地说道:“白元香,我交朋友,关你什么事。”
“同窗一场,我是好心提醒你。”白元香说得振振有词。
她显然还不知道眼前的顾星萝凶名在外。
整个黄班的同学们空前的默契团结,一致认为惹不起顾星萝。
有人上前扯了扯白元香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白元香根本不领情,她言辞凿凿:“你一介富商之子,不勤奋读书,日后当官出人头地,净想着巴结讨好个乡下丫头,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说罢,她看了眼顾星萝,学着娘亲跟后宅姨娘说话的讽刺口吻:“有的人现在就算有个体面身份又怎样,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上不得台面。”
白元香不过九岁左右的年纪,学得四五分相似,却也将姑娘家该有娇憨破坏得一干二净,反倒面容上多了几分狰狞。
“你说够了没有?”庄天明是真心把顾星萝当朋友的,他胖胖的脸上表情很冷淡:“你是我什么人,用得着你替我。”
白元香不服气地反驳:“人家有没有把你当朋友还是一回事,你就这么……”
顾星萝心情本来就有些差,抬头看向白元香,眸色冷冷,不客气地打断她:“你的嘴巴不想要,可以缝起来。
我的针线活虽然不怎么样,但觉得可以拿你练手。”
“你敢!我要告诉夫子!”白元香被顾星萝的眼神吓了一跳。
“元香,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时有人在边上劝道。
白元香心里的怒火更压不住了,她甩开那人的手。
想起出府的时候,娘亲提点她说永安侯府的五姑娘放养在乡下六年,就算回了京城想必是不得宠的那个。
之所以能进鹿鸣书院,八成是永安侯好面子,堂堂嫡女不去鹿鸣书院,是说不过去的。
“你怕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做什么,我偏要说,难道有谁会给她撑腰不成?”白元香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音才落下,众人就看见一身黑色劲装的洛肆站在黄班外头,礼貌敲了敲门:“五姑娘,主子派属下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