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只是正常地在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那双毫无知觉的双腿仿佛生出了些许触觉,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酥麻之感。
他薄唇轻抿,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
对于她的触碰,他自然不会感到讨厌,甚至还有些欣喜。
可他在轮椅上已经坐了两年,那双腿上的伤有多吓人,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确定,时苒看到那些伤痕,会不会觉得恶心。
他不敢赌。
时苒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换成别人这么扭扭捏捏,她早就不耐烦地走人了。
可是如果对方是秦琛,她就半点烦躁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还能耐着性子认真安慰几句。
“没事,我就摸一下骨头的情况,不会……触犯到你的个人隐私。”
她也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而且她的语气太平静了,白宜年反应了一会,才咂摸出来点不寻常的意味。
哦,时小苒是在安慰秦琛啊。
想着,他又觉得有些惊悚。
秦琛是谁,那可是在A市呼风唤雨的秦三爷啊,被人摸一下腿,居然会害羞?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见这两人都不说话,他一个看客反倒有些急了,“不是,阿琛你让小嫂子摸一下也没什么吧。”
秦琛淡淡扫了他一眼,喊了一句:“秦云。”
秦云干咳了一声,立刻从角落里站了出来,将还想多说几句的白宜年给连拉带拽地弄走了。
“你拉我干嘛,我还有话没说完呢!我……”白宜年被拖着下楼,有些委屈。
秦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给他继续自由发挥的机会。
他这可是为了白宜年好。
再说下去,他可能真得去非洲挖矿了。
楼上,白宜年走后,气氛安静了不少。
秦琛动了动唇,喉咙有些干涩,一字一顿道:“阿苒,我……”
不是不愿意。
短短几个字,他犹豫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
时苒却听懂了。
她轻笑了一声,在秦琛略显仓促的眼神中,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抬起,随后轻轻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秦琛一瞬间失了声。
他垂眸去看自己黑色西装裤上那双手,骨节分明且修长,在阳光下看起来如羊脂般嫩滑。
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放在古琴上才不违和。
可它就这么轻易地碰到了自己最不想让人触碰的地方。
那双手开始捏住他腿上的骨头,一寸一寸地自下而上游移着。
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低着头,不敢让她察觉到自己眼底的不平静。
时苒做事的时候很专注,没有留意到他一双墨色的瞳孔已经变得幽深起来,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
虽然知道秦琛不会感受到痛,但她的动作还是放得很轻。
双手越过膝盖,眼看着就要往更上方的部位去。
却被秦琛一把按住了。
时苒抬头看他,又被他用另一只手给挡住了视线。
一片黑暗中,她听见秦琛语气沙哑地说道:“够了,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