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山林附近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兵刃碰撞的刺耳摩擦。
祈绥警觉,秦楚也不知何时醒了。
“殿下。”
“是追兵,恐怕是周国来的人!”
祈绥立刻将人扶起来,脚踩灭了还在燃烧的火堆,余光瞥到山洞那边还有另外个出口。
“我们快走!”
与此同时,追兵齐齐涌进了山洞内。
“火还是热的,他们刚走,我们快追!”
秦楚烧还没退,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纯的个弱柳扶风。
祈绥生怕路中途他就嘎了。
“殿下,你走吧。我不行了。”
“不行?”
祈绥抬手就想甩他一巴掌,“你在东厂弄我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行!坚持住!”
秦楚苦口婆心,“殿下,跟奴一起,便是这般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身娇肉贵,不该如此奔波。”
“闭嘴!再说话我真阉了你!”
祈绥就不懂了,明明都跑不动了,他怎么还有力气说这种丧气话,以及——
“阉了不行,阉了殿下你怎么办?殿下莫不是在外有了新的小三儿,迫不及待想去与他人偷情?”
妈了个巴子!
祈绥开外挂,兜兜绕绕几圈儿把追兵甩在了后面,带着秦楚去了临江附近的一所村镇。
此行所带碎银不多,祈绥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带着秦楚看了伤,又找了家废弃的草房。
半夜,秦楚烧退。
醒来时祈绥扔给他几个已经凉掉的包子。
“将就着吃。”
“殿下。”
秦楚微哽,借着月色看清少年脸上脏兮兮的灰尘,一点儿也不像大祈尊贵的太子殿下。
祈绥靠着柱子,撇撇嘴道:“都到这个破地方了,别叫我殿下了。唤我名字吧。”
“…阿绥。”
祈绥眼眸微动,“嗯。”
秦楚嘴里咬着包子,视线扫过他脑袋顶上的云柏枝,忽然笑出来。
“阿绥当真放弃皇位,同我这太监一起私奔?”
“这有什么,乱世皇帝,谁愿意做这差事。”
他最怕麻烦了,反倒是祈余,比他更适合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
“不后悔么?”
“后悔什么,磨磨唧唧的烦不烦。”祈绥暴躁,走过去一把将包子塞进了他嘴里。
“等你伤好了,赶紧去给我赚钱养家!我伺候你这么久,也该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秦楚弯着眼角笑,“好,相公。”
“……”
祈绥老脸一红,“嗯,不许藏私房钱。”
“相公的命令,奴家不敢违抗。”
秦楚靠着墙,扯了扯有些紧的衣襟,“但是这包子有点硬了,有没有其他吃的?”
“没了,将就点吧。还有些钱,我得留着明天给你抓药呢。”祈绥一本正经地说。
还挑,都沦落到吃包子了,明天就得吃野菜!
秦楚忽然伸手,握住了少年的腕骨。
往回一拽。
祈绥被迫倾身。
对上那双黑曜石般深沉的双眸。
“整哪出?”
只听附在耳边低低沉沉地笑。
“相公,你莫不是在外偷情,把钱都花给小三儿了?丢下奴家,该罚。”
“……”整这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