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今日要跟皇上在乾和殿宴请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有上了年纪回到京城颐养天年的皇亲、有旧日辞官回家养老的臣子、有王公贵族,也有京城内负有盛名的老者。
沈府团圆饭要晚上才吃,沈绍安与几位朋友约好了,去了状元楼喝酒。
这些日子,他被摄政王约束着,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身,先练一个时辰的拳脚,接着去太学补觉,后晌回到摄政王府,跟着骑射师父学一个半时辰的骑射,就去书房看兵书。
等摄政王回府,用过晚膳,赫连瑾就带着沈绍安去演兵厅,拿着沈绍安白日里看过的兵书,在沙盘上排兵布阵。
日子非常的充实,颇有些“山间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的感觉。
也因此在中秋前的一次月测中,沈绍安没有任何意外的得了个“差”。
而且郭太傅还将那个“差”字写得龙飞凤舞,又粗又黑。
沈绍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走到哪儿都要拿出来给人看看。
因为过节,状元楼人满为患。
不过以沈绍安几人的身份,雅间一般都是专门留出来的。
酒过三巡,沈绍安将那张卷子拿了出来,用力拍到饭桌中间,一脚踩在凳子上,点着卷子上那巨大的“差”字,嘎嘎笑道:“你们谁有这个能耐,能得太傅这么大一个批语?除了我沈绍安,世上再无第二人!”
周龄之仰着头“哈哈”大笑,不小心从凳子上翻了下去,“咚”的一声磕在地上。
沈绍安收起卷子,问阆玮宁,“太傅给了你一个啥?”
阆玮宁微微地笑,“优。”
沈绍安由衷地竖起大拇指,长叹一声,道:“小爷我恐怕这辈子都得不了一个优了。”
当初赫连瑾说过,什么时候他月测得了优,什么时候才让他回沈府。
看来他真要在摄政王府过一辈子了。
这样想着,沈绍安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什么时候,对摄政王府并没有那么排斥了?
或者说,他似乎已经接受并习惯了,与那个男人朝夕相处的日子?
沈绍安默默端起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哟,这不是那沈家九爷吗?”
借着店小二进门送菜的工夫,有人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带着一身酒气走到沈绍安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摄政王今日怎么舍得把你给放出来了?”
沈绍安用力甩开那人的手,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他不说话,对方明显是来挑事的,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那人将嘴几乎贴在沈绍安耳朵上,声音压得极低,只能两人听见,说出的话却恶毒得很,“沈九爷,来跟我说说,摄政王,床上功夫怎么样?爷们本事也挺强,要不来我府上,咱们试试?”
说完,流里流气地笑了起来。
沈绍安用力咬紧了牙,突然抄起一只盘子,跳起来朝着那人头上就砸了下去,“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