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腰间深深一道十几公分的伤口,还在龇牙咧嘴往外渗血。
章樟的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
沈绍安呵的一笑,“这还头一回见你章大小姐流眼泪。”
章樟气急,“你见过我几回啊?”
“也是。”沈绍安吸吸溜溜呼痛,嘴里还不忘调侃她,“之前在街上见到你,后面北郦骑兵都追上来了,你就跟那傻狍子似的,直着脖子往前跑,连个救命都不知道喊。都那样了还背着那包袱,典型的舍命不舍财。”
章樟狠狠挫了挫牙。
她看了看沈绍安的伤口,道:“这伤口太深了,得缝一下。”
章赟的副将却突然大步走了过来,“义呼邪突然点兵十万,朝这边过来了。章老将军命令我们抓紧时间撤回嵇州。”
章樟有些为难地看着沈绍安,“那就只能先包扎一下。”
云荆赶紧过来,替沈绍安解了上衣,扶着沈绍安坐在一张高凳上。
章樟拿了药粉和棉布,跪在一旁替他敷药包扎。
大将张辰杵着长戟,站在一旁正看热闹,闻声奇道:“他不是在绥州吗?怎么突然想起攻打我们这个小地方了?”
沈绍安白着脸,笑笑,“估计是听说我在这里,冲着我来的。”
张辰大吃一惊,“你怎么着他了?”
沈绍安嘿的一笑,“几个月前,我去了趟赕城,杀了他的左谷蠡王和国师,又赚了他家几千两银子。离开赕城的时候,他一直追到嵇门关北三十里。呶,我肩上这伤,就是他给射了两箭。要说这义呼邪也忒小气,我又没睡他老婆,至于这么记仇?”
霍武在一旁嘿嘿的笑,“您是没睡人家老婆,但您拿着从人家国师手里赚来的银子睡了人家杜月楼的姑娘。”
张辰打趣道:“哟,不错啊,绍安,那北郦王庭的姑娘,比咱们云州的如何?”
沈绍安刚说了一句,“要不等回云州我请张将军……啊!”他突然惨叫一声,顿时痛得弯下腰去。
腰间棉布系得极紧,勒得他伤口火烧火燎的疼。
等缓过那股劲儿,他小心地扶着伤口,颤抖着手指着章樟,“你,下手好狠!”
章樟撅着嘴站了起来,嘀咕一声,“渣男!”
张辰和旁边的将士都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沈绍安疼得真抽凉气,“还笑,赶紧整合人马,撤!”
左贤王的十万兵马一到,他们这点人,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该说不说,虽然章樟下手狠,伤口绑得紧,但行动起来,伤口不至于被拉扯到。
章赟命人鸣金撤兵,与留在清江县的百姓和伤兵一起,退入距离清江最近的嵇州。
刚收起城门吊桥,义呼邪的大军就将嵇州团团包围了起来。
沈绍安被安排住在嵇州刺史府里。
不等坐下,他就吩咐道:“云荆,去弄点热水,我要沐浴。”
他现在,全身上下,不是灰就是血,到处粘乎乎的,十分不舒服。
结果,热水没等来,在门外被人拦下了。
来人声音很熟悉,带着几分火气,“他还伤着呢,洗什么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