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捎间的陈嬷嬷却是脸色煞白走了出来,悄悄扯了扯金嬷嬷的衣角,“老姐姐借一步说话。”
待两人进了沈绍安内室,陈嬷嬷才小声说道:“姑娘是被破了身子了,落红还在衣裳上……”
金嬷嬷一口气瞬间堵在了心口上,想也不想就说道:“绝对不是九爷!”
“若是姑娘一口咬定就是九爷呢?”
还有一句话,陈嬷嬷没说出口:今日府里客人这么多,有女客也有男客。
便是做得再周全,也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若是这涓儿姑娘被来府里的浪荡公子占了身子,又伙同袁家姑娘栽赃九爷,九爷可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便是沈府,也要担不小的干系。
找不到那个男子,涓儿姑娘的家人若是铁了心地闹,为了息事宁人,说不得真得让九爷捏着鼻子认下了。
袁家,可是老夫人的娘家人。
他们若是去老夫人面前哭诉,还不得把老夫人给气厥过去?
九爷又是那么孝顺的孩子。
捎间里春涓儿幽幽转醒,任凭金、陈两位嬷嬷如何问,她就只是哭,什么话都不说。
没办法,金嬷嬷只好禀过了夫人,避着人将春涓儿带去了归院,关在了后厢房里。
沈绍安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只要四喜悄悄把人送走,就没事了。
喝完酒之后,府里的客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沈绍安刚准备回摄政王府,长河叔却突然走过来拦住他,神色有些怪异地说道:“九爷,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沈绍安有些莫名,跟着长河就去了归院。
父亲沈时戬在归院正房里,归院里里外外站了好几圈仆从。
一进门,好家伙,也是黑压压一片人。
沈绍安刚进门,身后的门立马被人关上。只听上首“砰”的一声巨响,沈时戬怒喝一声,“孽障,给老子跪下!”
沈夫人戚氏屈臂撑着额头,脸色也不大好。
金嬷嬷束手站在沈夫人身后。
沈绍安迅速看了看周围,首位坐着父母亲,左首位依次坐着大哥和大嫂,大嫂身后站着陈嬷嬷。八哥坐在大嫂下首处,旁边站着四喜和六顺。
剩下的全是袁家人。
袁家人二十口子人来得挺齐全:两个表叔、表叔母;四个表兄弟、两个表嫂;以及三个表姐妹、五个侄儿一个侄女儿,还有窝在表叔母怀里、抽抽噎噎的春涓儿。
他心里就有点数了,忍不住冷笑一声,道:“父亲寻儿子来,又摆这么大阵仗,不知所为何事?”
“你,你……”沈时戬颤着手指着沈绍安,二话不说就抓起了案几上的苕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