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鲜血打湿了金色发梢,拔出的刀具上还挂在些许肉末,少年强逼着自己站定。
他仿佛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绀蓝色的眸子像是蒸腾起模糊不清的雾气,滴着鲜血的鎏影依旧刀指敌人。
没有关系,攻击是有效的,迹部景泽终于咧开一丝笑意,异质的笑容配上他满是鲜血的脸,竟真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骇人。
“伏黑先生。”迹部景泽轻轻地摸着刀锋,粘稠的液体被涂开之后,沾染上他的指尖,眯成一线的眸子落在了虚空之中,空洞的眼神,苍白的神情。
他像是在理智地享受着此时此刻的血雨腥风,又像是早就失去了自控。
“伏黑先生,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是好好活着才是最难的。”少年再一次强调着,像无数次跟自己强调一般:“无论是您,还是我,亦或是您的儿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伏黑甚尔神色一变,只是一瞬间,男人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情,但骇人的气势却从他的身体里开始蔓延出来。
“就是要这样才行啊,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觉得痛苦,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少年随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声线变得愈发的柔和,尤其是察觉到男人真正动怒的时候,快感加载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占据着他的躯体和灵魂。
迹部景泽有着过于聪明的头脑,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进一步刺激对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你想要通过杀死悟来证明自己,还想要借我的手保障伏黑惠的未来,可是,谁来救救我们呢?”
后悔吧,后悔吧,即便你的悔意毫无价值,但是在死之前也给我好好忏悔吧。
“……”
“现在好了,伏黑先生,恭喜您成功地证明了自己。”
“所以,该轮到我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甚尔先生实在是幸运呢,毕竟能被您牵连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伏黑甚尔捂着伤口,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避过横刀,就算是最强的肉体也不意味着他能免疫内脏器官带来的伤痛。
自说自话过后的少年像是再一次被抽去了所有情绪,更像是被重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正不惜一切为代价要收割自己的头颅。
要真的只是死亡,伏黑甚尔从未畏惧过。
只是……
“真他妈是个疯子。”
但是还能继续。天与暴君冷静地评判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倒是不觉得自己会输。
双方都在交手之中调整着姿态,不断地积蓄着最后的攻击,伏黑甚尔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迹部景泽放开了所有的防御,打算就在最后一击分出生死。
咒力和肉体的碰撞,就在双方都开始孤注一掷地积蓄最后的力量之时,意外窦生。
突兀间,一股极其危险的,夹带着浓厚的毁灭之力的,像是来自别的次元一般的攻击锁定了在场的所有人!
“啊……让老子也来掺和一手如何。”
熟悉的腔调入耳,伏黑甚尔猛然惊惧抬头,那个原本被自己彻底杀死的少年竟在伫立在不远之处,碎冰似的苍瞳里不复平静。
满目的疯狂拉扯着五条悟的行动,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手,陌生的手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股沉重的危机感。
“——虚式,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