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既然执掌这华阳,何故又想人过来苦日子的?百姓安乐才是本官第一大心愿,那人一旦穷困受饥自然生出邪恶之心,众生又不是圣人何苦如此要求甚苦不改其心,饿不改其志?
圣人治世尚且需要果腹,谓先治生,再治其他云云,我一个小小的知县何必要那受尽苦难,饥寒,压迫之人保持初心?本官不会与那崔英马友怎的,张义士一会子倒是可以带回此两人罢。
张云龙听了廖鹏的话,深为动容,自己本等也是有解散翠云山的心,奈何顾忌众兄弟的不易,倒是有了几分归顺张云龙的心,只是那猛海率领的众人中有那如崔英一般的人,故此此事之行怕不是那等的顺遂。
张云龙道:大人海量有气魄,能饶恕治大人与死地之人,心胸必定呢能容广海,众山,如是朝中有一半大人这种官,再下又何必做那匪类?谁个不想活的坦荡,咱刚开始落草那些年,被那刘知县四处张璇说咱杀人如麻,是个入了魔的头子。
那百姓听了咱的名字都是害怕的,更是如臭虫一般误恨咱,谁个心里好受?他刘知县与那周章士买通咱以前镖局的一个兄弟,调包了咱的镖,又要治咱于死地,翠云山的弟兄多半都是有那说不出,斗不过的怨气。
渐渐地聚在一起成了气候,杀官兵也是有的,劫财都是因要活命,这世道这年岁谁个又不是冤枉的?还将就个甚良心?良心是富人,官必该长的东西,他们都不长,为何要咱百姓先长?岂不讽刺,可笑?
天下贪官越贪,越要百姓长良心,用咱们的良心换他们的贪心,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这世道如此对咱,咱为甚不与官府反来着?只是如大人这种好官,朝中找的出几?那读书的相公,谁不是钻破脑门,三年不中又三年,一朝得志早已经忘记他寒窗苦读为的是甚来着。
今日逢上,明日欺下,上下颠倒那颗人长的心还是心,早已是穷奇,梼杌之类的祸害,廖鹏道:本官又何尝不是受过那坑苦,我妻儿老母皆因本官而死,你认为这世上只有你那翠云山的兄弟有那莫大的仇恨来着?谁又是容易来着?谁又不是这朝廷权贵脚下的犬马?
如今叫你这山上之人归顺与本官,正是要与他们这些恶人抗衡,你不是自诩劫富济贫,杀奸除恶之人吗?为何还要在这四周安插你的人要大杀一气吗?
天下能士如是都想你们一样在下边苦挣自以为为百姓杀贪除恶,可你们真真能杀几个?能在朝廷去杀了丞相,太师乎?罪恶再与之上,上面的问题无解决,下面只会跟着受罪,谓治标不治本,你可知晓?
张云龙被廖鹏雷霆之言所慑,心下震撼佩服,说道:大人妻儿之死,何不报仇?如是谁杀了小的妻儿老母,定是要他全家偿命不可,廖鹏道:谁又是不是如此?可事情岂是容易的来的,不周全,不部署,只会白白送命,且让敌人越来越狂。
如是你山上的弟兄归顺与本官,本官能保你们安然无恙,自会与朝廷一套说辞,暂且在华阳养精蓄锐,如你们真想为这天下的百姓着想,到时候听本官号令,一起斩贪官,扶社稷可好?
如是本官有甚不测,你们便自行安排罢,张云龙道:大人呀,其实小的见大人这两年把华阳治理的有模有样,早已萌生了退的念头,奈何人马众多,哪里说能就能,这身子早不是咱自己一人了,是众兄弟的罢。
承蒙那多的弟兄高看,推举咱做了这几千人的首领,如是安顿不好他们,咱还有脸否?往日不知大人鸿鹄之志,妄想与大人斗上一斗,看看鹿死谁手,今日看了大人的气魄,听了大人如洊雷一般的威严之声。
又是如此的大义深明,能归顺大人以待后事,何乐而不为?廖鹏道:痛快,大人与我拿酒一翁,与张义士立誓,喝酒。
此时廖鹏与张云龙以达成和,那四路衙门之外客栈之内的兄弟正焦躁不安,疑心张云龙久不用烟弹,会不会遭了廖鹏的毒手,内中有人拱火猛海趁机杀进衙门,杀了廖鹏,以便安稳。
那人名叫袁飞,是翠云山上的旧人了,张云龙落草后,不久也去了,再山里有些威望,此人与崔英无异,害怕就此被廖鹏手下的精兵所伏,急于至廖鹏与死地。
他与猛海道:猛兄,如今咱大当家去了约摸两个时辰了,就是漫天的话也该说完了,顺与不顺也该有答复了,为何迟迟不出来?定是遭了毒手了,说不定酒里下药,说不定事先布好天罗地网,只等咱大当家进去罢。
猛海道:不能妄动,大哥再三强调,以烟弹为号,如不见烟弹不能杀进去,袁飞道:此一时彼一时,如是大当家永不出来,我们众人在此永等?凡事有轻重,战场上还瞬息万变以对敌策,我们手持武器,身穿武服,在此待毙?
几句话说的猛海心里也是打鼓起来,思虑再三,问了几位旧人,都说冲进去杀个片甲不留,猛海道:张大哥以前与你我兄弟说过,与那廖鹏正反有一战,既然众兄弟执意,张大哥又身陷险情,你我杀进去罢。
乌压压一百多的人杀了两名禁子,跑进去了,此时已是酉时时二刻了,天色见黑了不早了,门子禁子该是换班的时候,蔡源风正准备换了捕快的衣裳回到家下,听的外面刀枪碰撞叫声:果然,保护大人去。
叫了钱如命与其四个捕快一同前去,廖鹏听见响动道:张义士你百密一疏,你我在此喝酒,想必你那兄弟伙萌了疑心,现已经杀进来了,以为你被我廖鹏求困与此地了。
张云龙道:大人不消急,咱这就出去与他们一说,廖鹏道:来不及了,我手下之人已是听见动静,见了刀兵之声此时已打起来了,张云龙手下的人虽是平日棍棒不离手,可终究无那作战将就,也读不了甚兵书,中了廖鹏事先安排好的计策了。
猛海一窝蜂的把人全部集中到衙门,没有留那后手,杀了两个禁子准备进去衙门,不曾想外面也有几十人,身穿衙门工服,说道:哪里走,你们张云龙已经被我众人提往浅水湾处了。
大人早料你们会如此,那张云龙一来,就中了大人的埋伏,前面浅水湾还有我一百多个士兵,你们在衙门何故?那张云龙不肯归顺大人,大人正叫小的们提了张云龙杀与浅水湾之下。
那一群人真以为张云龙在浅水湾,都出了衙门准备前去浅水湾,再路上与廖鹏的手下打了起来,那袁飞道:猛大哥,咱就是是吧,大哥恐怕已是凶多吉少,遭了不测了。
猛海大声道:且不可恋战,快快随我去浅水湾救大当家,一边又要一心往浅水湾走,一边又要放廖鹏手下的士兵,被那士兵连杀十几人,眼看一百多的人不敌四五十人。
这是翠云山至那脓包刘知县在的时候,纯粹的不敢与那匪盗斗上一斗,以至于他们屡次得手,竟无一点法子与他们,长久的下去以为自己是那常胜将军了,目中无人起来,不把士兵放在眼里。
今日眼见的死了十几个兄弟,不由的也露了怯出来,作战时一旦心里露怯,就是离死不远了。
廖鹏见无人杀进来,知道那伙子人中计,蔡源风与钱如命几个捕快此时手拿武器,穿过了别厅过来护住廖鹏,见门上死了两个禁子,说:刚才还一片刀兵之声,此时怎的无那人影了。
见廖鹏安然无恙,心里松了口气,说大人前两日真是有人埋伏与衙门内外哩,刚才响声一片,我几个立刻过来保护大人,见他人多势众,大人就是百手也难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