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章眸光一冷,开始思考后路了。
自从岁临和傅明沉离京后,这位二殿下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喜怒不定。
竟是因为一件小事将他的闺女打成这样。
他倒也不是多怜惜沈清漫这个女儿,主要是她身上还有不少利用价值,若是死了或是毁容了,可就不妙了。
沈含章稳住心神,向岁珩保证:“殿下,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人在其中挑拨,漫儿对您如何您是最了解的,今日之事,臣一定会查清楚,给殿下一个交代。”
发泄一通后,岁珩的心情好了很多,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抛下一句“尽快”后离去。
沈含章松了一口气,叫下人把沈清漫抬回房间,叫了个大夫后,没多留一刻钟便起身离开。
隔天,在婚事的谣言愈演愈烈之时,另一条并非岁临传出的消息紧跟着不胫而走。
沈清漫爱出风头,京中有不少人认识她,在听闻她将要和岁珩成亲的消息后,顿时坐不住了。
“沈清漫前日还在和永宁侯府的世子一同游湖呢。”
“大前日,我还撞见安远将军府的小公子为沈清漫购置了一套头面。”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表示自己看见过沈清漫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举止亲昵。
如此看来,二皇子竟是被沈清漫给绿了,还同时吊着这么多人。
岁珩气笑了,这就是沈含章给他的交代。
沈含章也快气死了,不顾沈清漫还受着伤,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
沈清漫从沈含章的零碎的怒骂声中拼凑出了他的意思,终于慌了。
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怎么光彩,她出门都是做了伪装的,可不想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按照岁珩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了。
不对,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谣言,他已经差点杀了自己了。
她不好过,岁珩也别想好过。
他知道岁珩醉日为何会那么激动。
无非是位置还不稳固,哪怕岁云景已经躺在床上没几天好活了,他还是担心那老不死的会反扑,会觉得他结党营私。
可他不想想,经过南诏一事,朝中谁还不知道他和沈含章狼狈为奸。
他试图给自己穿一件衣服来维持基本的体面,却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一直是裸的。
呵,男人,果真都是靠不住的。
好在,她一直用梦境来解释自己的对剧情的熟知,岁珩绝对想不到她还留了一手。
他不是什么都想要?那就让他得到的一切都成为她的好了。
*
岁临一共放出了两条消息。
其中一条便是沈清漫和岁珩的婚事,如今已经见效,并且引发了后续的连环反应。
而另一条,便是岁珩侵吞了国库数百万银两的事。
这条消息只递给了丞相。
丞相入朝多年,做事谨慎,自然不会因为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便到处声张。
而是暗自把事情压了下来,决定先调查一番再说。
岁临也不指望他立马就信,但丞相在朝中多年积攒下的人脉,又岂是岁临或是岁珩能比得了的。
况且,丞相早就对岁珩起了疑心。
但他没料到,丞相在调查了几天后,便直接进宫去见岁云景。
岁珩的人尽职尽责想要拦住他,却不成想丞相一招手,竟有一群朝中的大人涌上去,把殿外的侍卫直接压住,成功让丞相闯了进去。
殿内只有岁云景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太医在便算了,竟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而岁云景躺在床上,身边已经被恶臭包围也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意识不清,丞相捏着鼻子强忍着臭味凑到床边去,才发现岁云景睁着眼。
他睁着眼,眼神却十分涣散,嘴唇一抽一抽,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丞相继续凑近了些,才听清他嘴里吐出的话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