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兰闻听小女儿此言,也觉得有道理,忙劝解丈夫道:“向东,雪儿说的有道理,我想咱爸咱妈那边一定想见见他们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要不开春我们抽个时间去一趟?”
“你跟着添什么乱?”沈向东一听方雅兰要跟他回老家,他心里一阵恐慌,不自觉的吼叫出声。
叫完之后,才感觉自己失言,在方老头和方雅兰面前隐忍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因一时的不忍毁了。
稳定心绪后,沈向东放下酒杯坐到位子上,挤出一个笑容对方青山道:“爹,我当年离开家时,我爹和妈都已经不在了,家里只剩下弟弟妹妹,俗话说树大分叉儿大分家,我们兄弟姐妹各自成家,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沈向东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他不怕方老头知道,因为他说的这是事实,58年大炼钢铁那一年,村里家家户户上交炊具,全村老小聚到一起吃饭。
开始几天,天天大鱼大肉,各个吃的油光满面,可不出一月,队里的粮仓见了底,伙食渐渐的变成了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饿极了的村民跟队里管伙食的人起了冲突,两伙人火拼死伤多人,他爹和他娘就是在那场群殴中丧命的。
“嗯,向东说的没错,我听说亲家和亲家母人都没了,也是非常痛心,当即就让人买了贡品去上坟,没成想却在亲家和亲家母的坟墓旁边,发现了一个写着沈向东名字的墓碑......”
“啊,不会吧,爸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这回,方亦舒忍不住了,她爷再怎么看不上她爸,也不能咒她爸死吧?
方亦舒的脸这两天红肿的更厉害了,但她牢记着方沐雪的话,硬生生的忍着,等待着自己的皮肤能突破厚茧破壳重生,只是在面对别人时用纱巾遮面,这样倒更显得神秘。
“亦舒,你先听我说完,别一惊一乍的。”方青山挥挥手,示意方亦舒坐下。
“我那位小同志烧完纸,也是非常疑惑,这一问吓了一跳。”
“怎么了,爹?”
“怎么了,爷?”
母女三个纷纷看向方青山,沈向东故意正了正身子,双拳在袖子下方捏的咯吱响。
方青山盯着沈向东的眼睛,继续道:“沈家的二弟沈向南听说我那位小同志是他大哥派去看望他们的人,还差点将那位同志打了。后来经过那位小同志再三解释,沈向南才半信半疑的说出了实情,原来他大哥沈向东早在58年炼钢铁的时候,由于操作不慎掉进高温炼钢炉,当场就死了,据沈向南说,捞出来就成一具骨头架子了。”
听闻此话,方沐雪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冷意由脚底心传往全身。方雅兰也是不可置信的望向丈夫,心里的疑惑和担忧冲击着她的大脑。
如果沈向东死了,那么面前的这个沈向东是谁?
就连方亦舒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沈向东,她爸高大英俊,她是怎么都想象不到一个骷髅架子,会跟她爸有关系?